“只求殿下开恩饶命……”
齐柳年可怜兮兮地说道。
“可以,只要你告知我名单上之人将财物藏于何处,我便饶你一命。”
……
刘传启携酒,张四知带肉。
二人公然来到范复粹府邸。
范复粹亲自开门迎接,见他们手中之物,不禁说道:“来就来,何须带礼。”
“这是值得庆贺的喜事,岂能不庆祝一番?”张四知答道。
“也好,进来吧。”
三人一同走向书房。
范复粹的书斋并不宽敞,甚至可以用简朴来形容。
室内仅有一张书案、一张卧榻和一座屏风。
屏风之后,另有一张圆形小桌。
这张小桌上已摆满佳肴美酒。
三人落座后,张四知开口说道:“这位太子年纪终究太轻。”
“没错,当众要求搜查我们家,分明是把我们当作愚钝之辈?即便家中藏有东西,也早已隐匿妥当。”刘传启附和。
范复粹笑了笑,未作声,饮了一口张四知递来的酒。
咂了咂嘴,又尝了一口菜肴,他问:“齐柳年人呢?”
“那家伙失踪了,大概已被锦衣卫缉拿,他们行事向来神不知鬼不觉。”刘传启答道。
直到此刻,范复粹才算真正放下心来。
自朱慈烺回京意图对他们下手起,范复粹便一直在思索如何化解这场危机。
他们甚至计划袭击朱慈烺,若能将其除掉,就无人再扰他们。
然而令范复粹意外的是,数十人同时对太子发起袭击,却让太子安然无恙。
幸好,在那些人行动前,他们并未告知具体的刺杀目标身份。
他们只知道对方是富家子弟,即便被捕,恐怕也难以问出端倪。
因为下达指令的仆人早已消失于世间。
“这次齐柳年被抓,那家伙家里的确有不少财物,且证据直指他,此事几乎板上钉钉了。”范复粹说道。
“没料到这太子如此冷酷,那些五品六品的小官,亡国区区几十上百两银子,竟也被捉拿,并且当众处决。”张四知感慨。
“那些官员背后的势力也不敢现身,一旦现身,他们自己也会遭殃,无人能够相救。”
三人边吃边谈,还一同剖析当前局势。
他们认为自己应该已经安全,只要太子无法找到他们谋反的证据,就绝不会对他们有所动作。
正当三人举杯畅饮,庆幸躲过一场大劫难时,管家入内禀报。
“老爷,门外有人来访。”
“是谁?”范复粹疑惑地问。
“不知,似乎是位少年公子,衣饰颇为华贵。”
“少年公子,衣饰华贵?”
范复粹第一反应是一些小官的后代,因父辈获罪,不知该求助何人,特来寻他相助。
当然可以。这里是一个不同表达方式的版本:
范复粹坚决回绝了请求,但他提议将对方请来,以示自己的无奈。
“请他到我的书房来吧。”范复粹说道。
很快,管家领着一位身材挺拔的访客进入书房。虽然年纪不大,但其身上散发的高贵气质难以掩饰。
当范复粹看清来访者身份时,甚至屏住了呼吸。
不仅是范复粹,张四知与刘传启也同时起身,毕恭毕敬地行礼:“参见太子殿下。”
朱慈烺缓步走进书房,笑道:“几位大人在做什么?我在外头忙着查抄家产,而你们却在此享用美食,真让人羡慕啊。”
范复粹环视四周,发现只有太子一人,这才放松下来,上前说道:“殿下开玩笑了,我们三人平日里不过是好友,闲暇时聚在一起吃喝闲谈罢了。”
“哦?聊些什么呢?也让我加入如何?”
说着,朱慈烺径自搬来一张椅子,在他们的餐桌上坐下。
看到这一幕,张四知有些按捺不住。
“太子殿下,您的手下已经把我们的宅院搜了个遍,您也看到了,我们并无可疑之处,为何还苦苦相逼?”
“我没有这样做的意思啊。我只是想来问问,关于齐柳年的事情该如何处置?我听说,你们与齐尚书关系非同一般?”朱慈烺疑惑地问。
“绝无此事!我们与齐尚书只是泛泛之交,若太子是因齐尚书之事而来,恐怕找错了人了。”刘传启赶紧澄清。
倒是范复粹表现得颇为豪爽,吩咐管家再添一副餐具。
按照规矩,无论是他们三人还是朱慈烺,同桌用餐都是不合礼数的。
然而朱慈烺毫不在意,拿起筷子开始进食。
从清晨起,他就带着天雄军和锦衣卫四处查抄,至今未进餐,确实有些饥肠辘辘。
“你们继续吃啊,是不是嫌我碍事?”朱慈烺问道。
餐桌上顿时陷入一片寂静,最后还是范复粹打破了沉默,打趣道:“太子如此关怀我们,能与殿下共餐是我们莫大的荣幸,请允许我为殿下斟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