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有一人可用(2 / 2)

“确定情报未遭篡改?”亡国再次追问。

“是的,陛下,奴才敢担保。”曹正淳回答。

他心中暗自纳闷,不解皇上有何深意。

更换情报乃欺君重罪,谁会做这种事?即便改动也毫无意义。

如今大明朝局势已是千疮百孔,还有什么值得隐瞒?

“那你看看这奏疏。”亡国将锦衣卫送上的奏疏递给曹正淳。

见皇帝递来,曹正淳不得不查看。

扫了几眼,他震惊不已。

“这……难道情报真的被人动了手脚?”

奏疏上清晰记载:太子率天雄军,攻陷榆林卫与延安府,伤亡两百余人。

简短的一句话,却让亡国与曹正淳的世界观彻底崩塌。

曹正淳对当前的战损比提出疑问:“这场攻城战的损失,是否在合理范围内?”显然,他与亡国的观点一致。如此高的伤亡比例,不仅不合理,简直不可思议。即便在历史长河中,也只有戚继光时代的戚家军能达到这样的战绩。然而,那是几十年前的事了,如今的大明朝何时能有这样一支精锐之师呢?若有此等强军,又何惧那些反叛势力或建州铁骑?

亡国初闻此讯时,第一反应便是怀疑,认为奏报可能被人篡改。但随着潜伏于朱慈烺部下的锦衣卫不断传来的情报累积,亡国不禁感到毛骨悚然。若仅是一份情报失实尚可理解,但亡国已在朱慈烺军中安插了一整支锦衣卫,他们分布在天雄军各处,每隔两三日便会送来一份报告,且这些报告的内容高度一致:朱慈烺确实率领一万天雄军,在仅损失两百人的情况下攻克了两座城池,而这两座城池目前均处于亟待恢复的状态。

阅毕所有奏章后,亡国沉默良久。“召内阁入宫!”不论内心如何,此刻必须先召集内阁共议接下来的对策。

一个时辰后,内阁众臣齐聚乾清宫。原本他们刚结束晚餐准备休息,却被紧急召回,虽心中略有不满,但在皇上面前仍不得不保持谦恭。

“今日召见诸位,是为了商讨一事。”亡国将锦衣卫送来的密函递给曹正淳,曹正淳再转交给范复粹。范复粹读完后,双眼几乎瞪出眼眶:“陛下……这奏疏难道不是伪造的吗?”

正如亡国所料,众人初见这份奏疏时的反应与自己如出一辙。但看亡国如此笃定的态度,加之这是出自其情报网络的信息,可信度颇高。只是这份内容实在令人难以置信,怎么可能出现如此惊人的低伤亡率?

无论如何,伤亡率越低,越彰显将帅之才。像天雄军这般极低的伤亡比例,几乎违背常理。

然而,摊开在眼前的奏疏却真真切切地横在那里。

“写些什么,能让首辅如此失神?”周延儒走近,毫不客气地将奏疏抽起。

内阁虽为亡国机构,首辅范复粹虽居其位,但这并非他的独断之地。

当初太祖皇帝设立内阁,正是鉴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力过于集中。

于是,内阁应运而生。

其中设有首辅一职,名义上统领内阁事务。

但实际上,每位阁臣的权利并无差别,这样确保了除了皇权之外,没有任何权力可以集中。

周延儒看着手中的奏疏,读完后,揉了揉眼睛。

他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于是再次仔细审阅。

直至确认视力无碍,周延儒才恍然大悟。

他直接跪在御座前,盛赞道:“陛下,有太子在,国家何须忧虑?”

皇帝凝视着周延儒,面沉如水:“能否说些有建设性的意见?”

周延儒颇为尴尬,以往无论是讨好自己还是夸赞太子,皇帝都会喜形于色,今日怎就变了?

天威难测,既然皇帝不悦,周延儒便转向另一话题。

“陛下,太子已接连拿下两城,眼下正进攻庆阳,下一步便是西安府。与左良玉内外呼应,张李必败无疑。不知陛下召见我们所为何事?”周延儒说道。

范复粹瞥了他一眼,有时也不得不佩服此人胆量,竟敢直抒己见。

如今皇帝已有杀伐决断之态,稍有不慎可能性命堪忧,周延儒却依旧敢于直言。

听到这话,皇帝并未流露不满,只道:“你们觉得庆阳府,太子能否攻下?”

归根结底,皇帝对朱慈烺仍存担忧。

没错,朱慈烺接连取胜,气势如虹。

但皇帝对前方战况十分清楚,即便未曾亲赴战场,也知榆林卫和延安府不过是叛军的临时据点,兵力稀少且防守薄弱。

令他意外的是,那小子竟能近乎全胜攻下这两城。

然而庆阳府不同,它是陕西重要的粮仓之一,也是张献忠与李自成尤为重视的城市。加之之前两城的失利,叛军势必会倾全力防守庆阳府。

若朱慈烺真能拿下庆阳府,张献忠与李自成便难逃一劫,不仅面临四面围攻,更无粮草可依。这一点,周延儒与范复粹心中明白,张、李二人断不会忽视。于是,皇帝冷声发问:\"太子如何攻下庆阳府,又如何将伤亡降至最低?\"此言出口,众内阁大臣低头沉思。

随后,乾清宫陷入沉默。皇帝无奈地揉了揉眉心,看着下方诸多官员,叹道:\"你们究竟有何用处?\"众人闻言齐齐跪下。

范复粹奏道:\"臣等皆为文官,治国安邦尚可,然领军作战非我等所长,此事需仰仗武将。\"皇帝扫视四周,发现众人均为文臣,再思及如今朝廷并无闲置武将可用。

满朝武将尽赴各地征战,北疆建虏亦时有侵扰,大明兵力本就捉襟见肘,更何况留京之职?想到此处,皇帝勃然大怒:\"如今何处还能寻得武将?\"

忽听周延儒开口:\"有一人可用。\"

\"哦?谁?\"

\"此人现居天牢。\"

经周延儒提醒,皇帝忆起此人为何人。范复粹皱眉道:\"此人对陛下不敬,怎可轻易释放?陛下不杀他已是宽宏大量!\"周延儒未作声,仅是斜睨范复粹一眼。

众人皆知,此人原欲告老归乡,若非范复粹从中阻挠,此刻怕是在家逗弄孙子了。皇帝长叹一声:\"传他前来,问其是否有良策。\"曹正淳领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