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若水自己尴尬地扣了下脚底板。

灯逐个熄灭了，也许是最舒服的一晚了。

“趴下！”

“我说一下俯，说二起撑！听明白没有。”

“有！”

“二！跟我喊——责任！”

“责任！”

“一！跟我喊——服从！”

“服从！”

中国史三个班百五十人在五四操场军训。

教官是现役部队请过来的，黑、壮实、严厉、戎装很飒。

一班的女生们被迷得有点痴，格外积极配合教官的训练，有人跟不上还会来督促和指责。

第一天是纪律和军姿。

周南站如松，已经坚持了一小时轻微有汗；黄超英干巴没汗，站得笔直；李飞飞的腰线和屁股已经完美结合，他前倾着颤抖；王兆基在跑他的十圈，因为他坚持了不到五分钟就瘫坐在地上，全身像洗了澡。

秦若水偷瞄了下在她后排的周南，笔直的两腿更加来劲，站得那叫一个标准；花琪第一排第一个，虽然小但有劲；果然、刘妍妍两人则在第三排靠前一点。

“军井未掘，将不言渴。军灶未开，将不言饿。雪不裹裘，雨不披蓑，将士冷暖，永记我心。”

教官刘广志铿锵有力地将《三略》的名句作为这次军训纪律，他领读了三遍，要准确背下来才能用餐。

背记对他们来说小菜一碟，但接下来的军姿让大家苦不堪言，开始都觉得就站站有什么大不了，直到有跑一圈的，有跑三圈的，王兆基是十圈的大满贯得主，这已经是丰功伟绩了。

没有最好，只有更好，还有个大神站了没一分钟就晕倒了，晕倒你好好晕，非要自述病症——中暑！他如愿以偿地领了二十圈的奖励，在操场上蛇形跑动。

比二十圈更难挨的是饥饿，大量的运动最后剩下的除了粗喘还有肚子咕咕的抗议声。

咬牙切齿的坚持下，同学们都看了脚下的影子到达最短，正午到！

一排十人，刚好站了圆桌一圈，教官没发命令，大家都站得整齐笔直，眼睛瞅着两盆菜十个碗，大家喉咙蠕动了几下，双腮发酸。

“坐下！领筷子，领馒头，领米饭！”

“用餐！”

一盆三丝，一盆青椒鸡肉块，汤是自己去盛。

周南的速度仅仅比他前面的眼镜慢了一步，但他俩算是佼佼者。

五分钟不到，菜就没了，饭也没了。

周南感慨教育的意义，平时大鱼大肉不爱吃，这时候你嫌弃就只能喝西北风了，他脑海中9527的那只空木盆在旋转不是夸张，是纪实。

教官例行表演了吃泔水桶里的饭菜，这让人想起电视剧桥段，为了表示狠先插自己三刀六洞。

男生吃饭很快，女生频率也不慢，不到一刻钟，全员都已用餐完在操场排好了队。

中午休整一小时，大家可以自由活动，但不能回宿舍。

秦若水端着一样的两个水杯向周南走来，军训服不但没能埋没身姿，反而增色不少，将她笔直的双腿，甜美的面庞都展露无遗，这让一帮单身靠手好多年的光棍心头泛起涟漪。

“哥哥，给你水！”

周南挪了下屁股，让开柳树墩一半儿给了若水，送她一个宠溺的笑。

“哥哥？周哥！大舅哥！亲哥！……为了你妹我愿称义父……”

大家正起哄中，一个声音刺破长空。

“别闹了，难道你们想叫我嫂子？”

果然顺拐走过来，胳膊和腿彼此不熟，痞帅的姿势丢给周南一瓶祁连山柠檬水，自己打开一瓶喝了口，发型像葬爱家族，但风姿的确是有的。

柠檬水上新，买一送一，成为爆款，学生人手一瓶。

“嫂子好！大嫂！嫂嫂!亲嫂嫂!……义母！”

“开玩笑的哈，别当真，不过周南追求我的话，我未必会不答应。”

“打她！”

一群男生被这气氛点燃，女生们也乐呵呵地靠近阵地尝试交流，那眼光像x光一样，将每个男生都照穿了好多遍，不像男生，看见一朵红花就不管绿叶了。

秋老虎和少年们的心一样火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