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夜临没给永宁郡主解释的机会,一句“不带顾一禾走,就送她进大理寺”让两人夹着尾巴走了。
他急忙赶回院中,在听到两人对话之时,他不由停下了脚步。
“主、主子……”
如果世上有后悔药,流风愿意全款买断:“您听属下解释,属下就是……”
他还能见到明天的太阳吗?
“像你这么替主子着想的人,相信你主子是不会为难你的。”
顾朝颜笑着看祁夜临一步步走近自己,神色坦然:“祁夜临,你这偷听的毛病,怎么改不掉呢?”
祁夜临喉结滚了下,往前又近了一步,眼眸里装着顾朝颜整个人:“你方才说,你觉得自己灾星,靠近你会的不幸,那你有没有想过我的遭遇?”
“你的遭遇?”
顾朝颜回忆一下,眼有疑惑。
“在祁家生活那么久,突然有一天得知是自己是养子,还未消化完,便接到姐夫过世的噩耗,接着是姐姐,祁家面临牢狱之灾,一夜之间,美好的东西都离我而去,我抱着必死的决心上了战场,每天看着死伤无数的将士们被抬回来,我便开始怀疑,我是个灾星吗?为何,美好的事物、人,我都留不住。”
顾朝颜瞳孔一缩,原本平稳跳动的心脏,突然剧烈加速。
她的脑海里,浮现上一世,祁夜临满身泥泞地伏在他为自己做的墓碑前,字字泣泪,喊着自己的名字。
他不是内疚,也不是自责。
他是把所有责任,都归结于他自己身上。
自己的死,对他而言,是压死骆驼最后一根稻草。
故而,他跟自己相处之时,根本不是耍性子。
他是小心翼翼,战战兢兢。
生怕,眼前的自己,一眨眼又不见了。
想到这里,顾朝颜泪水控制不住地往外涌。
“朝、朝颜?”
祁夜临被吓到了,他见过顾朝颜哭过一两次,但这一次不一样,她眼中透出的神色,不是悲伤,也不是委屈,而是愧疚与自责。
“祁夜临,你从来都不是灾星,如果当初不是你站出来,奔赴战场,大炎就没有今天的安定,五皇叔与吾皇婶的死,也跟你无关,是皇子之间的斗争,幸好皇祖父子嗣少,如果多几个,也是如此……”
“不是的,姐夫的死,是不想连累祁府,你应该知道,当初姐夫得知自己难逃一死,便给姐姐写了休书,以此来保全姐姐与祁家,可姐姐不愿意,祁家也不愿意,而且皇室从未打算放过祁家。”
“不打算放过祁家?”
顾朝颜蹙眉:“祁爷爷与祁伯父,在你没被封为异姓王之前,都是文臣,虽然祖上三代都在朝为官,但职位都不高,为何皇室要这么做?”
祁夜临咽了下唾沫,摇头:“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
顾朝颜眉心蹙的更紧了:“祁爷爷他们没告诉过你吗?”
“我的确问过,但祖父总是转移话题,问父亲也是 ,我总觉得他们有事瞒着我,我去找母亲,母亲就说,姐姐与姐夫既然以性命保住祁家,那我们全家人就要活的好好的。”
这就奇怪了。
按照顾朝颜对皇室的了解,祁家定是知道了什么秘密。
要被杀人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