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庐青瓦落满月光时,我故意打翻烛台。火舌舔上茜纱的刹那,宫远徵踹开门的模样活像只炸毛的猫。少年攥着鹿皮手套将我拽到身后,扬手撒出漫天碧磷粉,幽蓝火焰瞬间吞噬毒烟。
\"这就是你求教的态度?\"他反手将我按在药柜上,琉璃瓶随着震动叮当作响。苍术与鹤顶红的气息纠缠着钻进鼻腔,他发间银铃抵着我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我垂眸掩住笑意,任他指尖探入袖口检查毒囊。白日里嵌进指甲的朱砂蛊卵,此刻正顺着血脉游向心口——这是用我的血养了七日的蛊王,专克徵宫那些阴毒玩意儿。
\"妾身只是好奇...\"我忽然吃痛般轻哼,感觉到他手指在腕间凝滞,\"公子白日喂我的玫瑰露,是用朝露还是暮霜淬炼?\"
宫远徵猛地掐紧我脖颈。
月光忽然暗了几分。少年眼底浮起血色蛛网,那是中毒的征兆。我暗自数着心跳,在第七声时果然见他踉跄半步。朱砂蛊遇热即溶,此刻正顺着他的指尖渗入心脉。
\"你换了我的香囊。\"他扯下腰间缀着蓝宝石的毒囊,却从里面抖出几片干枯的凤凰花瓣——那是我用嫁衣上的金线绣的避毒符。
我趁机贴近他沁出汗珠的鼻尖:\"徵公子教过的,真正的毒要藏在甜味里。\"
突然有寒鸦掠过屋檐。
几乎同时,我们双双出手。他袖中飞出的银针钉住我云鬓,我藏在舌底的刀片却已划开他衣襟。玄色锦缎裂开时,露出心口妖异的红痕,正是朱砂蛊着床的印记。
\"每月朔望需饮饲主血。\"我蘸着唇角尚未干涸的血珠,在他锁骨画下诡谲图腾,\"恭喜徵公子,现在我们是共生关系了。\"
药庐外忽然传来脚步声。
我迅速扯开衣领露出肩头烫伤,在门被推开的瞬间跌坐在地。宫尚角的玄铁刀鞘挑开珠帘时,看到的是这般景象:他弟弟衣衫不整地撑着药柜,而我跪在满地狼藉中,肩头伤口正渗着血珠。
\"远徵弟弟这是在试新毒?\"
宫尚角的声音比刀锋还冷。我故意让喉间发出幼猫般的呜咽,果然看见宫远徵耳尖泛红。少年恶狠狠甩来外袍罩住我,转头却对他哥哥笑得天真:\"正要给叶姑娘疗伤呢。\"
当那双覆着薄茧的手抚上我后背时,冰魄蝶突然从窗棂缝隙钻入。本该在雪宫豢养的灵物此刻停在我渗血的伤口,蝶翼泛起死气沉沉的黑斑。宫尚角猛地扣住我手腕:\"雪重子昨日占卜,说异星入宫——\"
话未说完,西南角突然传来爆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