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旧案与新痕(上)(1 / 2)

法医室的日光灯在梁毅的尸体上投下冷白的光晕,何溶月将氰化物检测报告递给杜城时,金属镊子与托盘相撞的脆响让叶蓁下意识蜷了蜷手指。她蹲在证物箱前,乳胶手套虚虚悬在那些整形病历上,泛黄的纸页边缘卷曲如枯叶,hZ-2018-079与081之间的断层像一道撕裂的伤口。

“少了一组编号。”她的声音轻得像羽毛,却让杜城猛然回头——十五年前雷一斐书房里的碎纸篓前,七岁的叶蓁发着高烧拼凑被撕毁的卧底名单,指尖被碎纸割出血痕也不肯停。

蒋峰凑近翻动病历:“你怎么发现的?”

“梁毅的秘书说客户按手术时间排序,但这里从079直接跳到081。”她抽出一张边缘参差的病历,切口处的纤维在灯光下泛着新鲜的木浆色,“hZ-2018-080被撕掉了,就在案发前后。”

杜城盯着那道裂痕,仿佛看见师父雷一斐遇害前夜在笔记本上狂草写下的“hZ-2018-080——跨国器官案关键人”。他攥紧尸检报告,纸页在掌心皱成团,直到沈翊的脚步声从走廊传来。

画板边缘沾着未干的靛蓝色油彩,沈翊在门口站定时,叶蓁手中的保温杯突然坠地。金属杯身滚过瓷砖,发出空洞的回响,杯底“雷一斐”三个刻字正对沈翊的瞳孔——七年前暴雨夜,墨镜女人握着同样的杯子敲开他的画室门。

“沈老师?”李晗试探着递过手套,却见沈翊脸色苍白如纸。他弯腰捡起保温杯时,指尖擦过叶蓁的手腕,红绳粗糙的纤维触感让他想起自己烧毁的那幅画:海雾中女人的虎口有一道月牙形疤痕,与叶蓁梦中描述的分毫不差。

杜城一把拽过叶蓁挡在身后,警服布料摩擦出细碎的静电:“现场交给技术科,你跟我去审梁毅的秘书。”

“师兄,病历切口的方向是从右向左。”叶蓁忽然抓住他袖口,呼吸因激动而急促,“撕页的人惯用左手——和爸爸笔记本里加密符号的笔顺一样。”

监控室里,杜城反复回放梁毅死亡前夜的录像。屏幕蓝光映得他眉骨如刀刻,叶蓁蜷在角落的转椅上,拇指无意识摩挲红绳。当画面定格在某个戴棒球帽的清洁工时,她突然捂住太阳穴:“停!他推垃圾车的姿势……和当年在码头拖走爸爸遗体的人一样!”

沈翊的素描本在此刻被风吹开,铅笔勾勒的棒球帽男子腋下夹着文件夹——正是失踪的hZ-2018-080病历。杜城的拳头重重砸向控制台,警报器尖锐蜂鸣中,他瞥见叶蓁手臂内侧未愈的掐痕,那些自残的淤青像针扎进眼底。

“我去买咖啡。”沈翊突兀地起身,经过叶蓁时悄悄将一盒薄荷糖塞进她掌心。何溶月在走廊拦住他,法医手套上还沾着尸检药水味:“她的抗抑郁药剂量超标了,你们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