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时节的御书房弥漫着潮湿的气息,檐角滴落的雨珠在青砖上敲出细碎声响。太子将加急奏折重重掷于案上,震得鎏金茶盏叮当作响,茶汤泼洒在蟠龙纹案几上,晕开深色水痕:“南诏边境屯兵十万,东海又现黑船,诸位爱卿可有良策?”
秦沐歌身着玄甲立于武官首列,肩伤处的旧创在阴雨天隐隐作痛,每一次呼吸都牵动着刺骨的刺痛。她余光扫过文官队列,瞥见宰相卢杞袖中露出半卷密函,正与兵部侍郎交换意味深长的眼色。那两人交头接耳时嘴角扬起的弧度,让她想起蓬莱地宫弥漫的紫雾。
“臣以为当先议和。” 卢杞整了整玉带,蟒纹官袍随着动作沙沙作响,“南诏所求不过边境三州,割让便可换得十年太平。” 他话音未落,萧璟撑着龙纹拐杖霍然起身,苍白面色难掩眼中寒芒:“三州乃大周屏障,失之则江南门户洞开。卢相这是要将万里山河拱手送人?”
“王爷久病不谙朝政。” 卢杞冷笑一声,拂袖指向墙上的《天下舆图》,“如今国库空虚,粮草仅够三月之需,如何支撑两线作战?莫不是要用王府私库充作军饷?” 他刻意加重 “久病” 二字,引得朝堂上传来零星窃笑。
秦沐歌突然想起萧玦临终前密信上 “南诏女帝” 四字,掌心的旧疤隐隐发烫。她跨步出列,玄甲碰撞声清脆如剑鸣:“臣请赴南诏查明真相。据报所谓女帝实为前朝余孽假扮,真女帝可能尚在人间。若能迎回正统,南诏之围不战自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