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喧嚣散去。
苏如鹤睡在躺椅上,望着夜空中的弦月,叹息道:“搁两年前,哪想到会在此地,人生际遇真是离奇得很。”
林渊说道:“两年前,我只想着考秀才。”
“后悔吗?”苏如鹤笑问。
“考上秀才又能怎样?”林渊摇头,“没有中举,一切虚妄,只是说起来好听。对了,就此话别,我过几日要离开永阳镇。”
苏如鹤吃着果脯,躺着翘起二郎腿:“我晓得你去作甚,无非是去做佑哥儿新建立的探子,今后你可要成为锦衣卫的统领了。”
“就是出去开店,”林渊头疼道,“店面可不好盘,有银子都不好使。”
“哈哈,你就慢慢开店吧,我在这边好生练兵。”苏如鹤笑道。
突然,苏如鹤站起来,指着李佑的院子,贼兮兮说:“要不,去闹一闹?”
林渊惊讶道:“那可是你姐。”
“闹洞房还管是谁?快走,快走!”
苏如鹤带着林渊,还把正在恶补算术的苏爽叫上。这些家伙被院外亲卫拦着,一番嘀咕之后,张铁牛干脆也加入其中。
他们悄咪咪进去,聚在窗下偷听,全都贼兮兮傻笑。
“今日那些姐妹真精神,个个好似女将军,我想起平阳公主的娘子军。”
“娘子军里可没几个女人。”“娘子军里没女人吗?”
“肯定没什么女人的,只因带兵的是公主,所以才叫娘子军。本朝也有位女将军呢。”
“谁啊?”
“岭南的冼夫人,那可是厉害人物,历经三朝,保境安民。”
“……”
窗外的混蛋们不乐意了,听来听去也没啥劲爆内容。
“洞房花烛夜,他们就聊这个?”张贴牛迷惑道。
苏如鹤挤眉弄眼,怂恿说:“要不你进去,让他们聊点别的?”
张铁牛连连摇头:“我可不敢,你莫要害我。”
林渊这厮,竟也不老实,起身趴在窗外,想透过缝隙看里面啥情况。
又过一阵,屋里终于暧昧起来。
“夫人今天真好看。”
“哪有,你就会哄我开心。”
“这红烛照起来,夫人就像是胭脂做的。”
“你要是喜欢,我便多抹点胭脂。”
“……”
屋里窸窸窣窣,似乎是在脱衣服。
苏如鹤低声说:“莫要做声,等他们脱完衣服……嘿嘿,到时候一起吼,吼完了就开溜,把他们吓得半死。”
“你吼什么?”
不知何时,李佑已站在檐下,手里还拎着一把长枪。
“吼……”苏如鹤扭头一看,猛然惊叫,“快跑啊,风紧扯呼!”
众人四散而逃。
林渊惊慌失措,猛地撞上院中水缸,整个上半身都扑进去,迷迷糊糊灌了好几口。
苏爽连滚带爬,蹿到大树后面躲避。见李佑正在追打苏如鹤,他总算放下心来,悄悄往树上爬。
张铁牛直接翻墙溜走,这货出去以后,又带着亲卫进来,装腔作势道:“大帅,可是有刺客?”
苏如鹤被李佑踩在脚下,已经暴打一顿。李佑说:“刺客在此,扒光了拖出去示众!”
“遵命!”
张铁牛摩拳擦掌,也是一脸贱笑。
刚走到面前,李佑一脚踢出,将这货踹翻在地,抡起拳头就开打。
“唉哟,哥哥停手,铁牛不敢了。”张铁牛哀嚎道。苏如鹤幸灾乐祸:“哈哈,打死他,这厮玩忽职守……啊,疼,姐姐打我作甚?”
苏如兰提着撑窗的棍子,抡起来一阵暴打:“叫你偷听,叫你偷听!”
苏如鹤不敢还手,只是抱头躲避,把树上的苏爽乐得偷笑。
上半身湿透的林渊,还想趁机开溜,李佑猛然喝道:“林渊,去把树上那混蛋抓下来!”
林渊只得折身回来,站在树下大喊:“你下来。”
苏爽继续往上面爬:“有种你上来。”
“你下来,我不会爬树。”林渊喊道。
“你上来!”苏爽哈哈大笑。
李佑指挥说:“爬上去抓他!”林渊问道:“用竹竿捅可不可以?”
“可以。”李佑点头。
林渊立即跑出去,抱来一根晾衣服的竹竿,照着苏爽屁股就是一顿乱戳,戳得苏爽哇哇直叫唤。
好端端的洞房花烛夜,被这些家伙搞得像闹剧。
李佑其实特别高兴,好久没这样玩了,今后这样的场面就更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