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不是黑桃的一员，但他们的确帮了我很多。并且，他们打算帮我最后一个忙，对此，我很感激。”

纪年调整了一下轮椅，对着沈星辰微微笑了起来。

那微笑实在有点诡异。

沈星辰强压着害怕，勉强维持着冷静。

她可以现在喊姜野进来，但机会只有一次。

如果姜野进来了，纪年就什么都不会说了。

黑桃这个组织最后一点线索，也只会这样断送在她手里。

她需要得到更多的讯息。

沈星辰将所有的事情理了一遍，盯着纪年的脸，笃定道：“你和黑桃合作，他答应给你安乐死的药，对吗？”

纪年没说，但她的态度明显就是默认了。

她想毫无痛苦地死去，黑桃是唯一能帮助她的人。

但是黑桃的人，到底是谁呀？

真的跟陆氏集团有关吗？

陆光远这人还在医院躺着，没办法问。

陆经年这人最近看着怪怪的，是不是黑桃的人真难说。

如果陆司凡是黑桃的人，那纪年不需要这么大费周章，想办法偷走陆司凡的药不是更快。

这样看来……只有一个可能……沈星辰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所以……黑桃并不是陆司凡？”

纪年摇摇头：“他当然不是。”

她唇边露出一抹苦笑：“但他也确实在靠他妈妈的公司秘密制作一种药物。但那药……不是安乐死的药，而是……缓解我痛苦的药。”

失去双腿的人，有时候会因为旧伤而疼痛到难以入眠。

这时候能够让痛苦缓解，对他大有裨益。

这就是陆司凡在秘密制作的事，也是陆经年偷听到的“事实”。

“沐良诚的那瓶药，和姜菀有些关联？陆司凡是真的不知道。那就是黑桃给他的，对吗？”沈星辰又想通了一个关节。

“我可以这么告诉你……桐城市你能看到的每一瓶安乐死的药物，都是出自黑桃的手笔，不可能有第二个人。”

纪年说完，滚动着轮子，到了沈星辰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底散发着很不良好的氛围。

沈星辰对上她的眸子，后知后觉：“黑桃想杀我？”

听到她这句话，纪年笑了起来，过了一会儿，她充满悲悯的眼神落到了她身上：“黑桃的目标，从始至终，就不是你啊。”

沈星辰疑惑更浓烈：不是她，那是谁？

就在她问出这个问题后，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什么，一股深深的恐惧把她笼罩了起来。

姜野。

是姜野。

一开始，黑桃的目标就不是她而是姜野。

沈星辰反应很快，立刻打开门冲了出去，没有，哪里都没有。

原本在门外的姜野和陆司凡都不见了。

沈星辰这才觉得大事不妙，她上上下下找了一圈，额头紧张得渗出了冷汗。

等她跑下来的时候，纪年已经走出房间，在客厅里仰头看着她，唇边带着计划得逞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