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群臣家眷,都盯着这处明黄色的御帐,但也就只有满心羡慕的份儿,毕竟人家儿子沈彻可是御前红人儿,无人可比!
侯夫人存了什么心思,想带前去谁觐见,谁敢置喙半句!
梅氏与萧祁寒暄几句,见他的目光若有似无地盯着江晚卿瞧。
她轻咳一声,开口道,“陛下恕罪,臣妇这身子骨越发不行了,离了碳炉就觉着这冷风直往骨缝里钻。”
陈泰适时开口,“陛下,不如让侯夫人进偏殿暖和片刻?”
萧祁颔首,“给侯夫人多加两盆碳!”
“奴才遵旨!”
陈泰吩咐内侍带梅氏自御帐后头往偏殿去。
自己则站在御帐边上的风口处,正巧能被人瞧见他的身影,而账内两人说了什么,传到他这里也只剩下呼呼的风声。
“上前些。”
江晚卿抬首,如受惊的小兔,瑟瑟摇头,低低道,“不,不行。”
萧祁深邃如墨的眸光肆无忌惮地落在她身上,耐心问道,“为何不行?”
江晚卿垂眸,一双黑眸只堪堪望着那双玄黑金龙玉靴,“大庭广众之下,姨母为避寒移步偏殿,若被发现我与陛下,过于接近定会遭人猜忌,绝不能再做出逾矩之事!”
“看来,不该让定北侯夫人去偏殿,应是你与朕去偏殿暂歇才是!”
江晚卿紧抿着唇,对上他那揶揄的眼,脸颊腾的一红,“陛下乱说话,我,我回去了!”说着便要转身。
萧祁连忙放软语气哄劝,“别走!朕不说便是!”
他看着她因羞窘染上蜜桃色的脸,手痒难耐地想上去捏一把。
压下心底的心猿意马,萧祁柔声问道,“那日陈泰送去的东西,怎不多留些?不喜欢?”
只这样看着,他已觉不够。
想牵着她的手,抱着她,亲吻她,更想……
萧祁喉结轻滚,被心中翻腾的念头驱使着,从龙椅上起身,缓步走下高高的台阶。
江晚卿听着环佩铿锵悦耳之声,抬眼便见他已到了眼前。
她颤着指尖,毫无招架地慌忙退后,一双手在身前紧紧交叠,“陛下,莫再上前!”
她惴惴不安的模样,让他的心软做一团,停下脚步,道,“晚儿,站在此处无人会看见,过来让我抱抱。”
江晚卿死命摇头,实在是太过冒险,虽有陈泰守在风口,但若有人经过定然会发觉。
萧祁眉梢轻挑,终是压下了将她拽入怀中的冲动,视线牢牢胶在她身上,含笑的眼眸深处,藏着一丝焦炙。
“晚儿,”他的声音低哑,“还没回答朕。”
江晚卿的眼帘轻垂,长睫如蝶翼般不安地颤动,“东西多了,会招人眼热,我怕,再生出些不必要的麻烦…..”
萧祁心中一紧,眸色一再沉了下去,“怪我,应该再快些…..你连收下朕的心意都要这般瞻前顾后......!”
江晚卿倏然抬首,望进他深入漩涡的眼,一字一句,“陛下的处境和难处,我都懂!”
她的指尖不觉抠进掌心,“我,我可以等!”
“晚儿。”萧祁长腿交叠,向着她迈步。
江晚卿还未开口制止,陈泰的通报声响起,“禀陛下,征南大将军求见!”
“我,我怎么办!”江晚卿急得手足无措,慌乱地四下寻找着,想要找个地方躲藏起来。
萧祁牵起她的手,温声安慰,“朕不召见,他进不来。”
江晚卿这才深吸口气,一颗心依旧吊着,惶然问道,“我藏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