晒场边缘的老槐树下,几个孩子围着一堆亮晶晶的东西。陈青山走近才看清那是几十颗米粒大的翡翠珠子,每颗珠子里都封着一滴暗红的液体。他刚要伸手,珠子突然集体爆裂,里面的液体在树皮上蚀刻出一行德文。
那日苏的银簪划过树皮:\"写着'以血还血'。\"
傍晚的炊烟刚升起,屯子里突然断电了。不是寻常的跳闸,而是所有的金属器物都开始渗出黑色的黏液。菜刀、铁锅、门环,甚至妇人头上的银簪,全都蒙上了一层沥青般的物质。陈青山把镇山钉插进祠堂前的香炉,钉身立刻爬满蛛网似的黑线。
\"是蔷薇十字会的诅咒。\"老萨满用骨铃在钉尾轻敲三下,\"他们用这种方式标记猎物。\"
夜幕降临后,屯子里的狗全部噤声。陈青山和那日苏守在祠堂,听见屋顶瓦片上有细碎的脚步声。不是猫,也不是松鼠,那声音像是穿着硬底靴的小人在奔跑。子夜时分,粮仓方向突然传来撕心裂肺的惨叫。
粮仓的木门上钉着七只死乌鸦,排成了北斗七星的形状。仓内的谷堆上躺着葛老头家的花猫,肚子被剖开,内脏摆成蔷薇图案。最骇人的是,那些谷物全部变成了铁灰色,抓起一把,沉甸甸的像是真正的金属。
\"他们在污染粮食。\"那日苏用银簪试探那些变异的谷粒,\"吃了会中汞毒。\"
陈青山把镇山钉插入谷堆。钉身刚入半寸,整个粮仓突然剧烈震动,梁柱间落下簌簌的灰尘。钉尾的铜铃疯狂作响,钉尖周围开始泛起诡异的蓝光。那些铁灰色的谷粒在蓝光中渐渐褪色,最终恢复了正常。
但陈青山知道,这只是开始。当他和那日苏走出粮仓时,整个屯子的屋顶都覆上了一层银霜——不是雪,而是某种细密的金属粉末,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光。
\"要变天了。\"陈青山望着远处长白主峰上飘动的血色雾气,握紧了镇山钉。钉尾的铜铃无声地震颤,仿佛在回应山中的某种呼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