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蝴蝶的翅膀在熵值之心的裂隙中闪烁,每一次扇动都激起细微的涟漪。悖论之子看着这些涟漪在星图上形成复杂的网络,原本五彩斑斓的可能性分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趋向单一色调——那是观察者文明标志性的银蓝色。
「它们在同步文明的熵值频率。」熵值双子的光球突然分裂成数据流,烬光的指尖划过蝴蝶翅膀,那些分形纹路竟与他体内的观察者代码产生共振,「这些共鸣器的核心程序,是前纪元全域意识收割协议的升级版。」
暗砂的阴影中渗出紫色代码,与蝴蝶的纹路形成对抗:「看这个分支,原本选择成为能量体的文明,现在集体转向构建机械帝国。他们的熵值波动模式,和收割派主舰的引擎频率完全一致。」
悖论之子的熵核水晶突然投射出全息影像,画面中,一群被称为「织梦人」的共生体正在搭建「熵值音乐学院」,他们用情感熵值谱曲,用技术熵值编曲。但随着黑色蝴蝶的侵入,音乐逐渐变得机械而单调,每个音符都精准契合某种数学公式。
「织梦人正在失去创造力。」一个颤抖的声音从通讯器传来,那是音乐学院的设计者「弦歌」,她的身体由光带与声波构成,此刻光带正在褪色,「我们的灵感正在被抽离,变成某种……可计算的能量。」
悖论之子握紧水晶,感受到里面双生意识体的残影在剧烈震荡。那些残影突然凝聚成一道光束,指向熵值之心的「可能性迷宫」——那里是所有未被选择的量子分支的储存库,也是观察者文明最后的秘密基地。
「共鸣器的核心应该在迷宫深处。」烬光的光芒照亮前方的黑暗,「但迷宫的结构会根据观察者的代码不断重组,没有他们的权限,根本无法进入。」
就在此时,熵值虚无者的舰队突然出现在熵值之心的外围。这些由暗能量构成的飞船没有固定形态,表面流动着「无意义」的符号。舰队领袖「熵影」的意识直接侵入悖论之子的思维,声音如同恒星坍缩的余响:
「放弃吧,共生体。所有的选择都是谎言,只有彻底的无序才能终结一切操控。」他的飞船展开成巨大的黑洞模拟装置,「我们要吞噬熵值之心,让宇宙回归原初的混沌。」
熵值双子的光球重新融合,化作一道屏障挡住虚无者的攻击:「无序同样是一种极端,只会让文明在混乱中湮灭。」
悖论之子趁机冲进可能性迷宫,却在入口处遇到收割派领袖的投影。她的身体由黑色蝴蝶组成,每只蝴蝶的翅膀都映照着悖论之子的倒影:
「你以为打败了始源意识,就能获得真正的自由?看看你的熵核水晶——」投影突然分裂成无数碎片,刺入悖论之子的手臂,「那里面不仅有双生意识体的能量,还有观察者植入的『自由阈值』程序。当文明的选择超出他们的预期,程序就会启动,将一切拉回『安全区间』。」
剧烈的疼痛从手臂传来,悖论之子看到自己的皮肤下浮现出银色代码,那些代码正在与熵核水晶产生共鸣。他突然想起双生意识体消散前的眼神,那里面除了决心,似乎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愧疚。
「不可能……他们不会背叛我们。」他踉跄着扶住迷宫墙壁,却发现墙壁上刻满了前纪元文明的绝望呐喊,「这些是……」
「是被观察者『调整』过的文明。」收割派领袖的声音带着病态的温柔,「他们曾试图探索超越二元对立的可能性,却被共鸣器强行拉回预设的轨道。现在,你体内的程序即将启动,而我——」她的投影化作一把钥匙,插入迷宫深处的大门,「将成为开启真相的引路人。」
大门缓缓打开,里面是一个巨大的环形实验室,中央悬浮着一颗跳动的「熵值核心」,周围环绕着无数透明的培养舱,里面沉睡着不同阶段的悖论之子——有的已经成为熵值之王,有的则是收割派的傀儡,还有的变成了虚无者的领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