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末的风带着夏日来临的躁意,小雨忽至,淅淅沥沥落在窗沿上。
剪秋怀揣着心事走进景仁宫,宜修坐在榻上瞧着一本书法名师的着作。
“娘娘,皇上下了旨意,封了安答应为贵人。”剪秋敛着眉问,“娘娘要不要去劝劝皇上,越级晋封有违宫规。”
“贵人?”宜修微撩双眉,随即思绪散开,“安答应救护皇上有功,封个贵人也不稀奇,本宫何必去讨皇上厌烦,贵人就贵人吧。”
剪秋不解道:“早知如此,娘娘之前就不该劝皇上去看安答应,她趁机跟随皇上出宫微服私访,现在还没回宫呢,就成了贵人。”
“贵人又有什么不好?现在安答应与莞贵人、沈贵人平起平坐。”宜修挑眉道,“皇上不是素来疼爱莞贵人?现下安答应骤然获宠,本宫倒要看看她们平日里的姐妹之情,到底有多深。”
剪秋明白皇后此举意在挑拨离间,近段时间皇上忠爱莞贵人,这个时候,皇后劝皇上去看看安陵容,就是为了让安陵容去争莞贵人的宠爱。
更何况,皇后劝皇上去看安陵容也只是提议,最终还是要皇上自己愿意。
安陵容素来喜爱制香,自上次沈眉庄小产一事后,皇上不得不提防着。
华妃宫中的欢宜香,难免不会有被安陵容发现的一天。
安陵容虽然进宫不久,但皇上心中既然知道她会制香,一定会也想去试探一番。
皇后放下书,问着:“皇上回宫已有几日,刺客的事情可有了眉目?”
“御前的小厦子说,皇上回宫的时候脸色不太好看,独自在养心殿坐了一下午,还摔碎了一套杯。”
皇后是最了解皇上不过的,皇上此举便是心中已经有了着落,但却不得不顾全大局,所以忍着呢。
剪秋小心的继续说道,“不过皇上晚上又去了碎玉轩。”
“皇上心里不痛快,莞贵人能帮忙排解着,本宫心里也松快些。”
剪秋知道宜修又在说违心的话。
“安答应什么时候回宫?”
“皇上还没有旨意。”
宜修眼中透露出一丝冷漠与高傲,“明个儿中午带上些点心,皇上被刺客刺杀受了惊吓,本宫也该去尽一下皇后的本分,好好抚慰抚慰皇上。”
剪秋立刻明白皇后的意思,屈膝尊敬道:“是。”
皇后去到养心殿的时候,去京郊外给安陵容宣旨的太监正风尘仆仆的赶回来。
“皇上、皇后娘娘万福。”他在皇上皇后面前跪下,禀报道,“皇上,奴才去到京郊见到了安贵人,宣读了旨意。”
皇上靠在枕榻上,手中不断盘算着那串帝王绿的珠子:“安贵人现在情况怎么样?”
“安贵人心中挂念皇上,所以吃不好,睡不好。奴才去的时候安贵人还因为伤势太重昏睡着。”
“怎么会?细数距离朕被刺杀一事已过去十日有余,安贵人竟毫无好转?”皇上不怒自威,“那便是底下的太医无用。”
太监惊恐道:“皇上息怒,奴才当时只稍等了片刻,安贵人便醒了,只是面色仍有些不好,已经可以下床自如走动。”
皇后唇边扬起一丝慈爱,轻言劝着:“京郊地处偏僻,臣妾觉得不如早些将安贵人接回宫中休养,效果定比在郊外的府邸好些。”
皇上眉头紧锁,脸上难掩愧色:“朕原想着安贵人伤势重,不宜挪动,不如在郊外养好身体之后再接回宫里,倒是没想到京郊偏僻,反倒累的安贵人心中不宁。”
宜修仁慈开口:“想来安贵人也是因为担心皇上,所以郁郁寡欢,不得安睡。”
“那就速速接回宫里,朕即刻拟旨。”
皇后满意道:“是,臣妾也会嘱咐下面的人好生准备着。”
接皇上的谕旨,安陵容没多久便坐上了回宫的马车。
一路侍卫跟随看护,来到长安,路过从前的“财满堂”客栈时,安陵容还是止不住的掀开帘子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