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体违和的消息传来后。
四皇子督办的漕粮,忽然多了三成。
五皇子掌管的禁军,也开始频繁调动!
此刻的他强忍着怒气。
咬牙看向朱嫣儿。
“既然朱小姐身子不爽利,本宫改日再来探望!”
目光扫过洛天宵,如同看着路边的石子。
“好生伺候着你家小姐。”
洛天宵五指死死扣住刀柄,骨节绷得发青,偏生面上不显半分,只默默地退至廊柱阴影处。
张博脖颈涨得紫红,等人走远才凑过来。
“洛大哥,他们连正眼都不瞧咱们!”
呵!
洛天宵冷笑一声,按住张博肩膀。
“龙子凤孙眼里,我们连条看门狗,都不如。方才你做得很好!”
张博挠着头憨笑。
“一直记着洛大哥的嘱咐。
连大气都不敢喘,就是奇怪,五皇子说话,怎么云山雾罩的!”
“记住,在贵人面前当哑巴,才能活得长。”
洛天宵提醒道。
......
“禀大小姐,五皇子的车驾,已出二里地。”
洛天宵出去探出一番后。
回来抱拳禀报道。
也发现了西角门处,有车辙印混着胭脂香。
而五皇子临行时,侍从们手忙脚乱收拾。
偏有个描金锦盒,被刻意留在案上!
呼!
朱嫣儿指尖抠着雕花门框,胸腔里那口憋了许久的气,这才颤着吐出来!
春寒料峭的天气,她额角却沁出细密汗珠。
几缕鬓发湿漉漉贴在,苍白的颊上!
洛天宵垂着眼。
余光里瞥见那杏色衣袖下,露出的一截指尖,正微微发颤!
往日里那总噙着,三分笑的眼睛,此刻竟透着他,从未见过的惊惶!
朱嫣儿绞着帕子冷笑。
“疑心花牡丹藏在这儿,却找不到人!”
洛天宵挑眉。
“可惜咱们庄子里,只有病西施,没有落难美人。”
“你!”
朱嫣儿耳尖倏地红了,转而正色道。
“你当值都避着些,五皇子心思比针尖还细,要是去而复返就糟了!”
洛天宵压低声音
““属下省的,不过庄头的人选...”
朱嫣儿眼睛一亮。
““就定孙伯了,他挺稳重的!”
当日申时。
孙伯领着五个佃户,在院中青石板上跪成一排。
隔着珠帘,向花厅里的主子回话!
朱嫣儿指尖轻叩茶盏。
“孙六的前车之鉴,都记着吧?”
咚!
孙伯磕响头。
“老奴愿意发誓!家眷全留在侯府,绝不让庄户们寒心!”
五个佃户抖如筛糠,有个胆小的竟哭出声来。
朱嫣儿摆摆手。“且看往后吧。”
转头对翠屏道:“去取那对青玉镇纸来,赏孙伯!”
众人退下。
洛天宵抱臂倚在廊下。
“大小姐这恩威并施的手段,真是高明!”
“比不上洛护卫,装傻充愣的本事。”
朱嫣儿凑近,接着道:“你早看出五皇子为何而来?”
洛天宵鼻尖,掠过一丝幽香,喉结动了动。
“属下只看见了,有人装病时睫毛抖得像蝴蝶,哈哈哈!”
几里外的官道上。
五皇子猛地摔了水囊。
“废物!”
他踹翻跪地的侍卫。
“活生生的人,能凭空消失?”
亲卫统领硬着头皮道。
“庄子内外都翻遍了,除非藏在朱小姐闺房!”
“放屁!”五皇子暴怒。
眼前却浮现朱嫣儿,苍白着脸倒在棉被里的模样。
他烦躁地扯开领口,心想。
若那是个寻常闺秀,早被他请去别院小住了,何至于如此隐忍。
“殿下!”
远处尘烟里,窜出个灰衣人。
“四皇子府今早收了辆,送菜的独轮柴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