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心跳声震得太阳穴发疼。
他瘫在安全气囊上,冷汗浸透衬衫。悬崖边的冷风从破碎的车窗灌进来,带着死亡擦肩而过的腥气。
“呼……”
差点,差点全玩完了。
同一时刻,21:07。
研究所的冷白光管下,消毒水气味在走廊流动。江岐善竟然带着江母穿过人群,丝绸西装的反光在统一制服的科研人员中格外扎眼。
“来这里干什么?”江母皱眉环视四周,“你说咱家有新项目,什么东西?我怎么不知道?”
“别急啊母亲。”江岐善眼尾上挑,露出某种大型猫科动物般的笑容,“好戏才刚开始。”
他们的去路被一名研究员拦住,“这里非工作人员不可入内。”
江岐善从容递出文件,烫金印章在纸页上泛着冷光——江氏集团对研究所的注资证明。
“我们对新收的‘特殊标本’很感兴趣。”
江母冷笑:“江家干干净净,和死人骨头扯什么关系?”
“死人?”江岐善轻笑,“说不定咱家有人认识呢。”
鉴定室,李警官和几个研究人员的镜片反射着电脑屏幕的蓝光。
3d建模软件正在重组头骨的血肉:肌理一寸寸覆盖白骨,神经脉络在虚拟空间延展,十年前消逝的面容逐渐浮现。
屏幕上的少年面容仍有些失真,但眉宇间的桀骜已经呼之欲出。
“等等!”
李警官突然拍案而起,文件袋里的照片雪片般铺满桌面。他的指尖颤抖着按住其中一张泛黄的老照片——守望所失踪儿童档案第147号。
“时降停!这个少年叫时降停!”
照片里,黑白影像中的少年扬着下巴,与屏幕上重构的面容重叠。
——死亡十年后,终于有人再次喊出了他的名字。
李警官能这么快认出时降停并不奇怪。他负责守望所案件这么多年,那些失踪孩童的照片早已深深刻进脑海,几乎成了执念。而时降停那张出众的脸,更是令人过目难忘。
江岐善和江母刚走进房间,就听见李警官喊出“时降停”这个名字。
江母顿时一怔,总觉得这名字莫名耳熟。
她忽然想起——江余曾经攥着那些手抄报,崩溃的抓着她的胳膊,对她说过:“我…我要说实话……这些画……是时降停画的……都是他画的……”
时降停?
江母立即快步上前:“让我看看他的样子!”
她挤到电脑前,死死盯着那张黑白照片和3d还原的影像。可看了半天,还是想不起这个孩子是谁。
就在这时,江岐善在她身后轻声提醒,语气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母亲,我记得哥哥小时候有个很要好的玩伴,就叫时降停。当年守望所最初推荐的领养人选,好像是他,不是哥哥呢。”
江母这才恍然:“对,是有这么回事……那孩子确实很优秀。”
李警官敏锐地抓住关键信息:“你是说,江余和时降停曾经是好朋友?最初人选,并不是江余?”
江岐善挑了挑眉,不再说话。
李警官陷入沉思。他清楚地记得,进山调查前曾问过江余一个问题:“这些照片里,哪些是你的熟人?”
可江余指了许多人……唯独没有提到过时降停这个名字。
“江太太,”李警官敏锐的察觉到了不对劲,立即追问,“能否请您详细说说当年的领养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