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余忽然笑了:“真可惜,我要走了。”
空气瞬间凝固。
时降停的瞳孔猛地收缩成针尖大小,他一个箭步上前,双手“砰”地砸在棺木两侧,将江余困在自己投下的阴影里。
“阿余…”他的声音扭曲至极,像裹着毒药的蜜糖,手指抚上江余的脖颈,“你好像…还没搞清楚状况?现在,你走不了。明白吗?这里不会有人来救你。你会跟我在山里一辈子。”
江余仰着脸,嘴角勾起一个让时降停顿感不安的弧度。
“真的没话要说了?”
这份反常,让时降停突然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顺着脊背爬上来。他猛地掐住江余的腮帮子,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你还有什么底牌在手吗?嗯?”
电光火石间,他恍然大悟:“难怪那个老东西敢放你独自留山…你藏了什么东西?交出来。”
江余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里盛满时降停读不懂的情绪。
“既然没话说…”江余轻声道,“那我走了。”
“昨天晚上…”他突然绽开一个明媚的笑,“你伺候得我很舒服,很爽。那么,再见。”
“砰——!”
刺耳的碎裂声炸响在耳畔。
江余竟将藏在衣领下的白瓷人偶狠狠砸向棺木。瓷片如雪花般迸溅,在两人脸上划出细小的血痕。
“你…!”时降停的嘶吼卡在喉咙里。
在他惊恐的注视下,江余的身影开始变得透明,像被风吹散的沙画,转眼间就化作无数光点飘散在空气中。
“不!回来!!”时降停疯了一般扑向前,双手却只抓住一把虚无。地上静静躺着瓷偶的碎片,反射着冰冷的光。
“江…余…?”他的声音开始发抖。
随即,暴怒如火山般喷发。
时降停终于明白了——从头到尾,这都是在骗他!
那个小骗子根本没打算留下!
他早就算计好了一切!
难怪有恃无恐的随自己走……
他又一次…抛下了自己!
“啊啊啊啊啊——!!!”
漆黑的雾气从时降停体内喷涌而出,如同千万条毒蛇撕咬着周围的建筑。木梁断裂,瓦片粉碎,整个宅邸都在他的怒火中战栗。
“江余!!——”
他冲出大门,对着空旷的山谷嘶吼,声音里带着刻骨的恨意,“下次见面——我会亲手杀了你!我不会留情,我会第一时间杀了你!!不会放过你的——!”
山风卷着他的诅咒,在空荡荡的山谷里久久回荡。
…
一阵裹挟着竹叶清香的暖风突然席卷庭院,惊起几只晨鸟。江余如同被抛出的石子般重重摔在青石板上,疼得他闷哼一声。
“嘶——”
他龇牙咧嘴地撑起身子,第一眼就看见石桌上那尊黑瓷人偶“咔”地裂成两半——果然是一次性传送法器。
顾不得膝盖火辣辣的疼痛,他慌忙环顾四周:
“还好没人……”
晨光中,他的身影格外醒目——准确说是白得晃眼。
时降停那个疯子居然连条裤子都没给他留!
江余耳尖瞬间烧得通红,连滚带爬地冲回自己房间,木门被摔得震天响。
七点零三分。
换上素白长衫的江余攥着衣领深呼吸三次,才勉强平复狂跳的心脏。他快步穿过回廊,猛地推开雕花木门:
“祖师爷!我拿到了!”
摊开的掌心里,一颗幽黑的珠子正泛着诡异的光晕。
这是他在那些缠绵时刻,趁着时降停意乱情迷时,悄悄收集的阴气结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