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墙角,江余拨通了老刀的电话,说明了情况,电话那头顿时传来一阵骂骂咧咧的声音:“不是说好不漏嘴吗?怎么把警察都招惹过去了!”
江余无奈地叹了口气:“真不是我透露的,是真相自己浮出水面。他们还邀请我一起进山寻找旧址,我实在推脱不掉。”
短暂的沉默后,老刀语气凝重地说道:“事已至此,也没办法了。我们进山绝不能和警察碰上。这样,我们先一步进山,你找机会和我们汇合。
还有……离开前记得回一趟山里,祖师爷找你有要事。”
祖师爷又找自己?
当夜,警车停驻在山脚。
江余推开车门,对驾驶座上的齐生道:“多谢齐警官,你先回吧,我自己能跟上大部队。”
齐生颔首,目送那道身影敏捷地隐入山道。
月光下,他望着蜿蜒的山路,眸色渐深。
竹园内,祖师爷正执帚清扫落叶,动作如禅僧般从容。
不久后,江余便赶了回来,气息未平,恭敬询问有什么事。
二人低语片刻,不知道说了什么,待江余离去时,石桌上多了一尊拇指大小的黑瓷偶。
而另一尊白瓷偶,被江余珍而重之地藏入衣领,与白颈相贴。
下山时,江余刻意放慢脚步,心想反正也没人等自己,也不着急,慢慢走吧。
月光穿过林隙,在他肩头洒下碎银般的光斑。
待拨开最后一丛枝叶,却见那辆警车仍静候原地。
算上山两小时,到下山三小时,对方足足等了有五个小时啊……
“不是让你先走吗?”江余愕然走近。
“等你很久了。”齐生唇角微扬,为他拉开车门。
两人同时说话,声音在夜色中交叠。
江余稍显尴尬,早知道不慢吞吞下山了,快步上车,“咳,可以走了。”
警车重新发动,警笛长鸣间,公路上其他车辆纷纷主动避让。
静谧的车厢内,齐生手指轻轻敲打方向盘,状似漫不经心地开口:“这回山上这么久,有什么事吗?”
江余含糊应道:“老爷子找我有点事。” 回答模棱两可,显然无意透露详情。
见此情形,齐生也不再追问,车厢内再度陷入沉默。
车子一路疾驰,直到破晓时分,终于追上了大部队。
李警官等人换上常服后,在邻市的酒店稍作休整。次日正午,众人养足精神,车队再度启程,朝着那片神秘的林子进发。
这次由李警官亲自驾驶,江余坐在后排。
令他颇感意外的是,王伍德也被带上了车——毕竟只有他知道那份关键名单的藏匿之处,此行自然不能少了他。
只是,齐生却不见踪影,江余心中不由得泛起一丝疑惑。
简约的车队从繁华市区一路驶向荒郊,随着距离林子越来越近,江余的神经也愈发紧绷,始终抿着嘴唇,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车队终于抵达目的地。
江余揉了揉因长时间赶路而干涩发红的眼睛,推开车门的瞬间,眼前的景象让他愣在原地。
黑木森林入口处,两拨人马正在对峙。
一方是正气凛然的警员,个个站得笔直如松;另一方则明显底气不足,有人抬头数云,有人低头踢石子,就是不敢与警察对视——正是老刀一行人。
江余又惊又疑,明明电话里说的是提前进山,怎么会在这里撞见他们?
李警官刚下车,前方的队员立刻上前汇报:“报告队长!我们接到您的命令后,提前来森林附近排查,结果发现这群人鬼鬼祟祟地准备进山。把他们拦下询问,他们前言不搭后语,一会儿说砍树,一会儿说挖土,可疑得很!”
江余无奈地捂住眼睛,这可真是现场抓包。
李警官神色一凛,大步走向老刀等人,掏出警官证,目光如利剑般扫过众人:“说!你们来这里做什么?什么职业?”
老刀这伙人足有七个,个个看起来都透着股不正经的劲儿。
李警官盯着老刀,老刀不自在地整理了下衣服,干咳两声:“我是收破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