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摩托车推回家。
春节前,他更换了零件,刷上黑漆,加上汽油后,摩托车 “嘟嘟嘟,嘟嘟” 地在向阳街响了起来。
耿初一骑着修好的摩托,在外面跑了一大圈。同志们见了,都好奇地问:“修这摩托花了多少钱?”
他满不在乎地说:“就五块多一点!”
“不可能吧?” 大家都不太相信。
“哪里坏了就修哪里,都修好了,能花多少钱?” 耿初一笑着解释道。
同志们听了,都十分羡慕。
这个消息传到厂领导耳朵里后,保卫科受到了批评。
领导指责他们连个摩托都不会修,不会修可以找运输队啊,那里有人会修。
好好的固定资产就这么报废了,简直是对三线建设的犯罪。
保卫科的同志心里憋屈,却又无可奈何。
冉然、郭秋菊、颜海蛟、周伟报到后,纪保田为他们分别安排了师傅。
冉然的师傅是那国光,那国光是参加过抗美援朝的老兵,车技高超,闭着眼睛都能开车,对汽车的性能和车况了如指掌。
杜武当年也是跟着那国光学的车。
四个学员每天到班上后,先给师傅打水、倒水,接着清洗汽车,有时候还得给师傅洗衣服。
开车的人最喜欢春秋两季,此时开车,不冷不热,十分惬意。
三伏天开车,酷热难耐;三九天开车,又寒冷刺骨。
一般人不太愿意带女徒弟,认为女的开车不吉利。
但那国光却没有这种偏见,当接到文件要求培养政治可靠的女司机时,那国光表示十分认同。
那天召开支委会,领导宣读文件后,大家都不表态,那国光却站起来说:“这是好事啊,让女孩子学车挺好的。要是有可能,我来带。”
冉然到运输队一周后,师傅带着她和杜武来到文革广场学车。
冉然力气不小,可握住方向盘后,还是感觉很吃力。
她踩下离合,挂上一档,轻轻踩下油门,慢慢松开离合,车缓缓动了起来。
她兴奋不已,可没过一会儿,就感到手臂酸痛、手掌累得发麻,脚也不听使唤了。
那国光见状,让她踩刹车,然后让她坐在副驾驶位置,自己下车,让杜武开车教她。
杜武一边开车,一边给她讲解各种注意事项,还问她师傅有没有骂她。
当得知师傅没骂她时,杜武提醒道:“这可不是好事,师傅可能不想带你了,你得加把劲。”
冉然有些委屈地说:“刚开始还行,后来就累得不行了,开得不好,师傅才让停的。”
“我开车也觉得累,这方向盘太沉了,没办法。”
“要是有个助力就好了,你看车床的走刀盘,要是没有齿轮助力,谁能有力气搬动它去车螺纹呀。”
“你说得对,可惜现在没有。”
“以后肯定会有的。”
冉然悟性不错,一周后,向前开车和拐小弯都不在话下,车也能顺利挂上二档了。
三周后,她学会了倒车,四吨重的大解放也能稳稳地开起来了。
宣传部的人得知后,专门来给她拍照,称赞妇女能顶半边天,男人能干的事,女人同样能干。
两个月后,冉然已经可以熟练地 “跑 8 字”、“倒车库”、“八米调头” 了。
不久,师傅带着她出门进城,爬坡下山,她都应对自如。
冉然满心欢喜,问师傅:“师傅,我是不是可以出徒了?”
师傅却摇摇头,说:“不行。”
“为什么呀?”
“车要是坏在路上怎么办,你会修吗?”
冉然听了,顿时无言以对。
冉然学车的时候,冉欣经常过来。
刚开始,杜武以为他是来看妹妹练车的,后来渐渐觉得不对劲,原来冉欣是冲着郭秋菊来的。
他一有机会,就凑到郭秋菊身边搭话,郭秋菊练车时,他还在一旁为她加油鼓劲。
然而,郭秋菊学车的进度不如冉然,她觉得师傅没有尽力教她。
但她妈妈并不认同她的说法,让她从自身找原因,不要一出问题就怪别人。
两个月后,郭秋菊虽然也能开直线了,但在 “跑 8 字”、“倒车库”、“八米调头” 这些项目上,总是出线。
这天,冉欣又来到了练车场,杜武笑着问他:“你是不是有啥想法?”
冉欣红着脸,点点头说:“对。”
“那就说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