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陈十雨刚出门准备去李子宁家工作,路上接到了孔老的电话,画展在一月二号,但是她得上班,去不了。
孔老理解,只是告诉她一声,如果有人买她的画,会通知她。陈十雨再一次表达谢意。
陈十雨到了李子宁家,打开门瞬间,一股酒味扑面而来。客厅也只有壁灯散发着微弱的灯光,窗帘挡住了窗外的光亮,只有几缕倔强的光线从缝隙中挤进来。
李子宁就坐在那片光影交界处,背靠着沙发坐在地上,双腿随意地曲起。
她面前的大理石茶几上凌乱地摆着几个空酒瓶,有的倒着,有的立着,在桌面上留下深浅不一的水渍。一瓶刚开的威士忌在她手边,琥珀色的液体在玻璃瓶里微微晃动。
听到开门声,李子宁缓缓抬起头。她原本柔顺的长发此刻随意地披散着,有几缕黏在泛红的脸颊上。那双总是明亮的眼睛现在红肿着。
她只是淡淡地扫了陈十雨一眼,就重新低下头,举起酒瓶灌了一大口,喉咙随着吞咽的动作上下滚动。
陈十雨轻轻关上门脱下棉衣挂在门口,换了鞋后轻手轻脚地走到客厅,在距离李子宁一米远的地方停下。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酒精味,混合着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李子宁的左腕上缠着几圈白色纱布,包扎得并不专业,有些地方已经渗出淡淡的红色。她右手握着酒瓶,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陈十雨来她这里很多次了,每次见她都打扮的很精神有气质,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她这么颓废。
大白天喝酒加上这副模样,肯定是心情不好,但是什么事情能让她这么难过。
\"子宁姐...\"陈十雨轻声唤道,声音里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她不知道该不该靠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李子宁没有应她,而是拿起酒瓶又喝了一口酒,只是喝的太急,猛的被呛到,剧烈地咳嗽起来。她弓着背,单薄的肩膀不停抖动,看着令人揪心不已。
陈十雨终于忍不住上前,却在伸手的瞬间看到她无声滑落的泪珠。
她从一旁抽了一张纸巾,小心翼翼替她擦拭着泪水,这才瞥见她的左手边那随意丢在地上的一堆纸巾。
李子宁咳嗽不断,陈十雨小跑到厨房倒了杯水给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李子宁很瘦,她能清晰的感受到她凸出的脊骨,忽然有些心疼她。
李子宁垂着头,头发散落在两旁,肩膀因为哭泣而微微颤抖着,陈十雨不知道该不该开口询问。
李子宁还想拿酒喝,陈十雨眼疾手快的把酒瓶挪到了她拿不到的位置:“子宁姐,别喝了,你喝多了。”
李子宁只觉得胸口闷得像压了块巨石,压的她快喘不过气来。
“我难受,你让我喝吧,喝多了我就能忘记了……”李子宁抬眸看向陈十雨,眼泪止不住的流,双眼猩红一片。
听到她的话,陈十雨忽然就红了眼眶,她感受到了她的痛苦,因为自己也痛苦过。
陈十雨不知道怎么安慰,只能一下又一下替她擦着眼泪。
李子宁醉眼微醺看向陈十雨:“小雨,你说,我不好吗?”
陈十雨语气十分诚恳:“你很好啊,真的很好!”
“那为什么他就是不接受我,为什么……”李子宁颤抖着声音,语气充满了不甘与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