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白露·秋分:露结为霜凝肺络,枯润分治化燥痰
诗曰:
白露横江夜气清,肺伤燥结咳频生。
枯芩破滞润芩养,妙手调金奏玉声。
话说白露时节,渭水之滨夜气如雾,凝结成珠,沾於草叶则化为晶霜。黄芩行至咸阳,见道旁多有老人扶杖咳喘,痰声如拽锯,咳出痰沫皆如米粥样,黏喉难出,兼见皮毛憔悴,鼻塞不闻香臭。她取路边霜花尝之,味辛而凉,知是凉燥袭肺,肺失宣降,津液凝而为痰。
“白露属金,金气收涩,今燥邪与寒邪相兼,非辛温不能散其表,非苦润不能化其燥。”她遂至河边,采来白露日未曦之露,以温火熬至稠厚如蜜,取枯芩用蜜水炒至微焦,条芩则用梨汁浸蒸,一润一燥,分而置之。遇表实无汗、痰多胸闷者,以枯芩配紫苏、杏仁;遇干咳少痰、咽痒者,以条芩配川贝、阿胶。
却说咸阳有酒商,素嗜辛辣,秋分后忽患燥痰,每至酉时则咳喘大作,痰中带血,胸痛彻背,舌红少津如镜面。黄芩视其酒窖,见酒坛皆覆厚灰,空气中浮着辣雾,知是酒热伤肺,兼感秋燥,致肺络灼伤。她取条芩用童便浸七日,晒至色如琥珀,与天花粉、阿胶珠同煎,汤成时酒香中夹着梨香,竟将酒商二十年酒瘾化去三分。
“条芩得土气而润,能养肺阴,”黄芩以竹筷搅药,“童便咸寒,引药入肾,金水相生;天花粉生津止渴,阿胶养血止血。此乃‘壮水制火’,兼以润下之法。”说话间,竹筷上粘的药汁滴入酒坛,坛中陈酒竟化为琼浆,色清如水,饮之甘润不燥,后世“芩芍酒”即脱胎于此。
又有一织锦女,久坐机房,秋分后觉喉中如有丝线缠绕,欲咳不能,欲咽不下,晨起咯出白痰如絮,黏着难出。黄芩诊其脉,弦细而涩,视其咽喉,黏膜淡红而干,叹曰:“此乃燥痰结於肺系,《金匮》所谓‘梅核气’也。肺属金,主声息,今金燥则肺叶焦举,气结痰凝。”遂取枯芩与厚朴花、代代花同蒸,制成噙化丸,含之则喉间清凉,丝丝痰涎随津液化开。
织锦女含丸三日,忽于痰中咳出细如发丝的锦线——原是常年吸入织锦飞絮,与燥痰相结所致。黄芩取锦线浸於药汁,线竟化作透明丝缕,飘至机杼上,织出的锦缎竟自带云纹,且闻之有清香气,此乃后世“清气化痰丸”之兆。
至秋分日,黄芩登渭水之楼,见两岸草木皆披金装,唯河边芦苇枯槁如白发,茎中流出黏液如胶。她取芦苇茎与枯芩同煮,汤成后分赠舟子,舟子服之,秋冬不患咳嗽。“芦苇茎入肺经,能清络中余热,”黄芩指点芦苇根须,“枯芩泻肺火,二药相须,如金刀断芦苇,可破肺中滞气。”言毕,以袖拂过芦苇荡,枯苇竟抽出新芽,芽中裹着药香,此乃后世“苇茎汤”渊源。
正行间,忽见一孩童抱病而来,面色青白,咳声如犬吠,喉间痰鸣如哨。黄芩视之,见其颈间淋巴结肿大如杏,推之不动,知是燥痰结於少阳经。她取枯芩与夏枯草、牡蛎同煅,研末后以醋调敷,兼用条芩煎水服之。三日后,肿大处变软消散,孩童颈间竟留下淡淡金印,如黄芩茎叶之形。
正是:露结为霜肺络凝,枯润相济化琼瑛。欲知寒露霜降如何制燥烈,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