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第10章 旧贵投敌(1 / 2)

1912年8月5日,天津造币总厂的铸铁烟囱喷出青灰色烟雾,周自齐站在蒸汽锤旁,白麻长衫被机油浸透。他盯着德国进口的光谱仪,指尖夹着竹制算筹,表面按西式流程记录银铜比例,实则用《九章算术·均输术》公式心算防止偷工减料私熔。蒸汽锤锤头的「忠孝纹」是汉阳铁厂旧物,与北洋技师新刻的北洋龙纹并排,见证着从「中学为体」到「币制独立」的沧桑。

「九银一铜。」周自齐将算筹拍在记录板上,数值同步写在光谱仪的英文报表里。三年前在汉阳铁厂,他曾用同样的算筹测算铁轨抗压力,此刻则用来平衡货币信用——银元含银量精确到千分位,既参照伦敦造币标准,又暗藏《考工记》的「六齐」古义。日本正金银行代表松本次郎踏入车间时,正看见技师用磁导天平复称,看不懂算筹竹节里藏着抗磁砂配比的终极算法。

「周总长的严谨令人钦佩,」松本的英语混着大阪口音,目光落在银元边缘的齿纹上,「但日本的铸币工艺……」

「松本先生可知,」周自齐举起刻着「盾」字的算筹,竹节渗出的檀木油实为防氧化涂层,「中国算筹不仅是计算工具,更是匠人魂。」他抽出檀木芯,露出微雕的《六齐》配比表,「银九铜一的秘密,不在光谱仪里,而在算筹的每一道刻痕中。」松本瞳孔骤缩——他认出了刻痕间的二进制符号,那与旅顺港匠人记录弹道修正值的方式如出一辙。

亥时三刻,周自齐的马车驶入北京前门。东交民巷的煤气灯将街道切割成几何线条,他摸向算筹筒,「蝶」字筹因抗磁砂矿脉数据波动而发烫——这是旅顺兵工厂通过磁导管道传来的密报:善耆勾结日本浪人,试图垄断满洲抗磁砂矿。马车经过六国饭店时,地下管道的摩尔斯码声被算筹转化为《周髀算经》的数列,译出「善耆携女渡日,谋复旧制」的警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