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顺沉默良久,从袖中取出染血的布标,内侧「樱」字刻痕被抗磁砂覆盖:「咸丰年血洗太平军算匠时,铁锚堂躲在闽赣山区吃树皮。」他抬头直视詹天佑,「我赌光绪之死能让北洋看清洋人真面目,能让匠人户籍分割计划不被执行。」
詹天佑望着远处的京张铁路,蒸汽火车的白雾与胶州湾毒雾残迹交织成灰绿色屏障。他解下抗磁砂工牌,放在小顺掌心:「我只算铁轨,不算人心。」工牌内侧的「匠」字暗纹与小顺的「忍」字刻痕相撞,迸出细微的抗磁砂火星。
「从今日起,」他转身走向铁轨,怀表链上的算筹晃出冷光,「京张铁路的每一颗道钉,都不再沾染匠人的血。」小顺望着他的背影,发现他腰间挂着的不再是铁锚堂的无纹竹筹,而是一枚刻着「人」字的铁轨模型——那是京张铁路「人」字形设计的微缩版。
蒸汽钟的轰鸣中,抗磁砂烟雾从铁锚堂分舵蔓延至胶州湾,远处传来《匠人醒世歌》的变调旋律,如泣如诉。詹天佑的脚步坚定,怀表内的算筹刻纹与蒸汽钟的钟摆形成微妙共振,仿佛在为这个算筹与铁轨交织的时代敲响注脚:在洋人技术侵略与清廷腐朽的夹缝中,有人选择以血换生存,有人选择以理守尊严,而终将在铁轨延伸的方向,寻找新的存续之光。
申时,袁世凯在直隶总督府收到密报,翡翠算筹从指间滑落。「大人,」幕僚陈启泰声音颤抖,「洋人提前启动磁导炮校准研发……是圈套!」袁世凯盯着《东亚矿产分布图》上的红点,忽然想起詹天佑的混合铁轨。「原来如此,」他握紧算筹,筹身「富国强兵」四字震得验毒试管泛起涟漪,「洋人想用光绪之死逼我剿杀铁锚堂,趁机独占矿脉。」窗外传来蒸汽钟的报时声,袁世凯望向紫禁城方向,终于明白:他的「富国强兵」算筹,早已成为洋人棋盘上的过河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