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撤退前夜,李鸿章在炮火中翻出工具箱,箱底压着本无名算学笔记,内页用算筹刻痕记录着「硫六硝四炭一」的配方。他捏紧怀表,算筹边缘的「忍」字硌入掌心,忽然想起多年前某个雨夜,有个匠人在炮架上刻下「算学无界」四字,次日却消失在晨雾中。
黄浦江雾气里,新购的西洋炮栓编号「Lc-1866」在怀表盖内投下阴影,「Lc」恰好与算筹「忍」字的笔画形成镜像。周馥递来密报时,李鸿章正用算筹撬动炮栓缝隙——这枚竹筹此刻既是开启洋器的工具,也是锁闭往事的密码。
「中堂,李秀成在苏州城门刻了字……」
「不必说了。」李鸿章将算筹嵌回表盖,量尺与算筹在蒸汽中融为一体,算理布背面的炭笔火纹忽明忽暗。他望着暮色中的江面,终于读懂算筹「忍」字的真意:不是隐忍,而是「韧」——当洋器的齿轮碾压而来,唯有竹筹能在缝隙里生长出算理的根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