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第28章 漕粮进京(1 / 1)

道光六年冬,大雪初霁,通州漕运码头的冰面上,载龄的鎏金官船缓缓靠岸。船舷刻着的“漕运兴隆”竹筹纹样,与码头石柱上被凿去的嘉庆朝铜筹刻度形成刺眼对比。这位宗室漕运总督踩着铺金毯的跳板上岸,手中握着圣祖木尺:“今冬漕粮,须按‘圣祖古法’丈量,新器一概禁用。”

工部值房内,张恪将嘉庆朝铜筹残片熔铸成隐秘量器,外裹《工部则例》书皮。“载龄的木尺每尺短三寸,”他对李顺展示量器刻度,“漕粮每石至少少记九斗。”二人混入漕粮验收队伍,张恪袖中量器暗合嘉庆朝“五斗为斛”标准,趁人不备在粮袋上印下“实七虚三”的微记——这是前算学吏发明的速记符号,意为“实存七成,虚报三成”。

漕帮“镇淮号”商船卸货时,船工老吴故意撞翻粮袋,露出内层的“水则刻度”竹牌——这是前算学吏根据洪泽湖水位数据改制的计量工具。“按此牌,每袋应装米一石,”他大声喊道,“载龄的竹筹却记一石五斗!”监工的宗室侍卫挥起竹筹抽打:“祖宗木尺量的是‘天恩盈满’,你敢质疑?”人群中突然掷来一块冻米饼,饼面刻着前算学吏的“手量法”刻度,与竹筹标记的差距一目了然。

肃亲王府内,载锡正用竹筹在沙盘上模拟漕粮入库:“每船虚报五百石,”他将刻着“漕米千石”的竹筹插入沙盘,“再以‘冰裂损耗’为由勾销,万石漕粮转眼入私仓。”跟班呈上载龄密信,信中提到前算学吏在码头活动,他冷笑命人取出“冰裂纹竹筹”——筹身裂纹暗合“十去其三”的贪腐比例,本是节庆雅玩,此刻成了分赃符契。

绵志在户部地窖打开“冰鉴”,取出前算学吏用冰雪封存的《漕粮实量册》。册中用冰屑混合炭笔记录:“通州到京漕粮,实到七万石,虚报十万石。”他刚要将数据誊抄,禧恩带着宗人府文书闯入,手中捧着《宗室漕运旧典》:“查得圣祖朝漕运‘冰裂损耗’可达四成,今冬损耗三成,已是节俭!”文书上“损耗三成”的朱批下,隐约可见被篡改的“损耗一成”原迹。

子夜,道光帝望着案头《漕粮进呈表》上的“十万石”数字,指尖不自觉摩挲嘉庆朝朱批笔。他铺开舆图准备标记漕粮路线,却发现图中通州码头的“漕”字偏旁用朱砂重复描绘,形成“七”字暗纹——这是前算学吏利用舆图绘制规则,将“实存七成”的数据嵌入官方文书。他翻开《圣祖实录》,见康熙二十一年“漕运冰裂,实存六成”的记载,突然注意到页边批注“七”字被刻意圈红——那是前算学吏通过典籍评点传递的亏空信号。

卯时,通州码头突然传来枪响。载龄指使侍卫开枪镇压查粮的饥民,子弹擦过张恪耳边,击碎了他手中的嘉庆量器。李顺趁机将《漕粮实量册》塞进运粮车的米袋,车辙在雪地上留下“七”字形痕迹——这是前算学吏约定的紧急信号。远处,漕帮船只升起“水深三尺”的灯笼——暗指漕粮亏空三尺,那是用前算学吏“灯语计量法”传递的最后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