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时,绵志在宗人府遇见禧恩,对方腰间挂着新铸的“道光通宝”钱袋,铜钱撞击声里带着算筹断裂的脆响。“十三爷还在算这些破数字?”禧恩的珊瑚顶戴晃得人眼花,“旗人天生该吃皇粮,算筹能算出满蒙的金戈铁马?”绵志看着对方袖口的油痕,忽然想起三年前巴特尔密报里的沙俄齿轮油——那油迹,竟与禧恩的一模一样。
当暮色如轻纱般缓缓地漫进档案库时,那原本就有些昏暗的空间,此刻更像是被一层薄纱所笼罩,透露出一种朦胧而神秘的氛围。绵志摸出先帝的《算筹丈量日记》,泛黄的纸页间掉出半片算筹,刻着“松涛阁密档”的蒙汉双文。他想起九岁那年,先帝带他参观松涛阁数据房,满墙的算筹图谱如星图密布,先帝袖口的齿轮暗纹在烛火下明明灭灭,“这些算筹,能算出帝国的未来。”
子夜,绵志在算学吏的协助下,用蒙古草场承载力模型对照江南盐运数据。算筹在“沙化速率”与“私盐率”间划出关联线,他惊觉沙俄商队的活动轨迹,竟与章佳氏私铸算筹的流通范围完全重合。当他将《边疆危机预警疏》递入紫禁城时,随侍太监暗示:“皇上最近爱看《蒙古源流》,王爷不如...”
秋风吹过,档案库的窗户被轻轻推开,一股清新的空气涌了进来。烛烟在风中摇曳,仿佛被秋风吹散的思绪,一股清新的空气涌了进来。烛烟在风中摇曳,仿佛被秋风吹散的思绪绵志望着窗外的北斗星,想起先帝怀表内侧的星图坐标——那是不属于大清星官体系的排列。算筹在掌心转出焦虑的弧线,他忽然明白,先帝的算筹里藏着两个世界的刻度,而他此刻挣扎的,不过是用旧世界的竹棍,丈量新世界的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