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假的果实
“谁！”</p>
惊慌失措，又带着几分野兽面临危险时的凶悍。</p>
阿瑞斯握着不知从哪里顺来的铜戈，紧张的注视着前方。</p>
现在的他太虚弱了，虚弱到任何一位人间的半神恐怕都能将他留下。</p>
如果此刻拦在他面前的是某位巫师，亦或者是银月城那些自始至终都没有出手的苦行者，那他恐怕就要栽在这里了。</p>
毕竟阿瑞斯听说过那些人类的可怕，他们由灵界教会最精锐的卫士与牧师中选拔出来，自发的用最艰苦的生活磨砺自己的精神，最终用强大的意志去承载那份力量——那属于远古太阳神散落在人间的碎片。</p>
按他们的说法，这是在背负于承载伪神的罪孽，用自己的精神去感化那些碎片中的意志。</p>
如果有朝一日，那位旧日的太阳能够醒悟自己的过错，或许他将被全权的主赦免，得以重新行走在大地上。</p>
阿瑞斯对此嗤之以鼻，但这并不影响他忌惮对方的力量。</p>
因为按照承载碎片的大小不同，层次不同，这些苦行者还给自己取了不同的名字。</p>
从没有资格被冠以苦行之名的‘哨卫’‘巡夜者’‘日舞者’，到真正开始磨炼意志的‘光之祭祀’‘导师’，乃至能从神性碎片中汲取到半神的力量，乃至残缺权能的‘光之子’‘巡视者’……</p>
毫无疑问，如果战神能在这里遇上一位可以短暂身化骄阳的‘光之子’，那他恐怕唯有束手待毙，等待自己被拖入无尽的深渊。（3-21）</p>
“呼……嗬……”</p>
“呼……嗬……”</p>
沉重的喘息，紧绷的精神，然而在青铜战车之前，没有什么身披麻衣的赤足苦修士，没有那些灵魂强大的传奇巫师。</p>
阿瑞斯只看到了一个白裙少女捂着被撞到的额头，瞪大眼睛怒视着他。</p>
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威胁，似乎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p>
可此时此刻，战神为数不多的智慧开始上线。</p>
当失去了强大的力量，他的洞察也变得精细了很多。</p>
在少女的身上，他没有看到任何可以被称得上伤势的东西。</p>
“你是什么人！”</p>
“让开，或者死！”</p>
铜戈前指，大声威胁。</p>
三位命运女神中，克洛托是唯一没有出世过的，所以阿瑞斯并不认识她。</p>
他只知道自己绝不能让她看出自己的虚张声势，而是要表现出自己的实力来。</p>
“你——”</p>
“你怎么这么没有礼貌！”</p>
小口微张，伸手指着战车上的阿瑞斯。</p>
自己才是被撞的那一个，可对方却倒打一耙，这让克洛托感到更生气了。</p>
“我刚才明明叫你停下来了，是你直接撞到了我的身上了，你应该向我道歉！”</p>
“不过你放心，只要你对我道歉，我就原谅你了。”</p>
神情认真，克洛托知道，撞到命运女神的车祸可绝不简单是一场车祸，它会带来某种冥冥中的征兆。</p>
尤其是阿瑞斯此刻正驾驭着战车，这或许预示着他会驶向命运的岔路，一个截然不同的拐点……</p>
只是在她身前，阿瑞斯显然没有领会到克洛托的善心。</p>
他的脸色愈发狰狞，看着白裙女神，战神只觉得对方是在故意找茬。</p>
“我们之前并不认识。”</p>
强压怒气，阿瑞斯高声道：</p>
“所以我也没有必要理会你，何况我根本没有听到你的喊声。”</p>
“现在，给我让开，这是我的最后通牒——”</p>
“——不行，你不能过去！”</p>
闻言面色微变，克洛托的声音明显急切了许多。</p>
“你，你身上的冤魂太多了，你快把它们解开吧……它们不该和你一起进入深渊，这是不对的。”</p>
此时正值黄昏，在旁人的眼里，阿瑞斯只有一个人。</p>
可在克洛托的眼中，他的身旁是铺天盖地，无边无际的灵魂潮汐。</p>
为了抵挡法则的惩罚，延缓进入深渊的时间，进而让自己有机会寻找退路。</p>
阿瑞斯用战争的权柄勾连了自己的军队，无论是活着的还是已经死去的。</p>
除此之外，他还连接了自己的神职者，连接了自己能够感应到的虔信徒，以及所有可以被那时的他列为手下的东西。</p>
最终将军队化作一体，让大家一同背负这规则的惩戒。</p>
法则自然没有这么好欺骗，这种行为并不能让战神免于刑罚。</p>
但它也不是没有用处，所以惩罚被推迟了，代价就是它们将和阿瑞斯一同进入深渊。</p>
正是感知到了这明显与命运相背的行为发生在自己的眼前，克洛托才会匆匆赶来这里，试图阻止阿瑞斯的行动——毕竟她也只能阻拦一下这个档次的存在了。</p>
只是在她的面前，战神显然不能理解她的‘苦心’。</p>
“你竟然知道我被父神惩罚的内容，知道我要进入深渊？！”</p>
原本就十分紧张的心情再次受到刺激，战神感觉这个莫名出现的女人简直就是早有预谋……不过就在他忍不住要拼死一搏的时候，另一道声音适时的从一旁传来。</p>
“咳咳，别急。”</p>
轻咳一声，莱恩笑着说道。</p>
“托洛克小姐，你不是北地崇拜命运女神的女巫吗，还不赶紧给战神殿下解释清楚。”</p>
“你是窥见了命运的一角，特意为了帮助他才来的。”</p>
“啊？”</p>
“嗯？”</p>
异口同声，原本凝聚的气势被打断了。</p>
阿瑞斯看了眼从一旁的树丛中走出的莱恩，眼中闪过一丝忌惮。</p>
又是一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家伙，而且之前甚至没有察觉到他的气息……自己现在的状态还是太虚弱了。</p>
转头看向克洛托，战神有些狐疑的问道：</p>
“你是命运女神的信徒，可以预知未来？”</p>
“啊……是的，不过他也能预知未来。”</p>
眼神有些茫然，克洛托随即指向一旁的莱恩。</p>
“他知道我是来干嘛的，嗯……不过如果有不好的事情我会拒绝哦。”</p>
最后一句是对莱恩说的，考虑到之前面对神王命运的扭转十分成功，克洛托决定再相信一下邪恶的大魔王。</p>
而看着这一切，阿瑞斯再次感觉自己有点被人耍了。</p>
“两个人都会预知未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