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开口，女巫的目光扫过大殿。</p>
“我会履行自己作为时钟塔主人的责任，守护这座城市，但也仅此而已。”</p>
“至于剩下的事情，我就不参与了。”</p>
“我也弃权。”</p>
紧随其后，一位不知道真实年龄有多大，外表看起来却犹如少年的巫师起身。</p>
“半人马的行为太过疯狂了，他有女神作为依仗，但我们可没有。”</p>
“我也弃权。”</p>
“我也弃权。”</p>
“接下来的讨论我就不参与了……无论你们失败还是成功。”</p>
下一刻，又是两道声音响起，随即便是两道灵光闪动。</p>
继美狄亚与少年巫师之后，选择了‘弃权’的两位塔主直接按照流程传送离开了这座殿堂。</p>
既然放弃表态，那也就等于放弃知情权。</p>
后续无论这里发生什么，都和他们无关了。</p>
“四人弃权……还有要弃权的人吗？”</p>
脸色无悲无喜，老者的目光扫过在场之人。</p>
“这不是你们的义务，你们也有权选择拒绝。”</p>
“……”</p>
许久无人应答，大殿当中一片安静。</p>
直到某一刻，一个同样手拄拐杖的灰发老妪轻轻敲了敲地面。</p>
从外表看，她并不比老者年轻多少。如果说后者已经该躺进棺材，那她也不过一步之遥。</p>
“已经可以了……该走的都走了。”</p>
“美狄亚是神裔，她的寿命还长久的很，她是不会冒险的。”</p>
“奇瑞那小子虽然也不小了，但我们几个老家伙都能猜出来，他想要投靠地狱——就是那些魔鬼们的世界。”</p>
“他们都有自己的想法，这没什么不好的，不过你是不是也该说说你的打算了？”</p>
“这里剩下的人可一半都是你的徒弟……你应该没什么可怕的吧。”</p>
“谨慎……总是必要的。”</p>
淡淡开口，老者动了动手指。</p>
无声无息之间，一张张写满了小字的纸张出现在了在座之人的身前。</p>
“一张保守秘密的契约……不得不说，在这一点上，那些魔鬼的手段的确厉害。”</p>
“如果不是他们的规则太过严苛，我未必会走到这一步……”</p>
待签署完成的一张张契约无风自燃，无形的约束正式生效，老者终于缓缓点头。</p>
浑浊的双眼中闪过一抹冰冷，平静开口，他说着自己真正的打算。</p>
“其实对于我这些年来做的实验，你们多少应该都有一些猜测了吧……就算一开始不知道，可只要多想，总能找到一点关联。”</p>
“没错，不出意外的话，你私下里做的事情应该与神有关。”</p>
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老妪又轻轻摇头。</p>
“不过我的猜测也仅止于此了，你究竟做了什么，又有什么打算，我至今都不是很清楚——事实上，我更好奇的是……你既然已经找到了延长生命的办法，以你的性格竟然会选择继续冒险？”</p>
“这不合理，也不符合你一贯以来的行事准则。唯一的解释，就是你的材料已经用完了。”</p>
“毕竟来自神灵的材料没有那么好获得，除非你捕获了一个活着的神灵。所以这次战争，你的目标就是神灵的血肉或者别的什么吧？”</p>
“如果你要对阿瑞斯下手，那可没有那么容易。”</p>
“……”</p>
“呵呵……你还真是了解我。”</p>
沉默片刻，似乎是在感叹老妪的眼光，老者笑了几声。</p>
“的确，除非能捕获一个神灵，不然再多的材料也有用尽的那一天。”</p>
“不过有一点你猜错了，阿瑞斯如何，其实与我无关。虽然他在神灵中很强大，但是对我的实验而言，神灵的强弱与否并不重要。”</p>
“事实上，相比起阿瑞斯，我的目标另有其人……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说过古老的群星之神阿斯特赖俄斯？”</p>
“群星之神？”</p>
老妪眉头皱起，随即很快舒展开来：</p>
“我记得他，那个泰坦神的子嗣，上千年未曾在人间显迹了……等等，你该不会是想要直接将他捕获吧？你想要捕获一个神？”</p>
“这不可以吗？”</p>
淡淡开口，老者微笑道。</p>
“神灵，也未尝不能围猎。不过为了防止出现意外，我需要你们在正面战场上击溃阿瑞斯，替我吸引到足够的注意力，甚至吸引所有有空关注人间的神灵的注意。”</p>
“只有这样，我才能完成我的计划。”</p>
“而作为回报，我将与你们签订契约，只要我的计划能够成功，我将会把阿斯特赖俄斯放到我们共同的监视之下，任何人都有权通过他来研究神灵的秘密。”</p>
“而与此同时，我也会把我之前实验的场所和部分数据移交给你们，与你们共享我的成果。”</p>
“如何？这样的诚意应该已经足够了吧。”</p>
“我之前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可以被写进契约里，由那些魔鬼们的造物来见证我的誓言。”</p>
足够了吗？</p>
自然是足够的，甚至这都有些超出老妪之前的预想。</p>
移交实验场所，开放前期资料，甚至共享最大的战果——未来成功捕获的神灵本尊。</p>
按她之前的想法，这个老家伙肯签订契约，承诺分享给他们足够的成品就已经是很不错的结果了。</p>
只是这样一来，老妪难免有几分怀疑。</p>
“……可以，不过契约要由我来拟定，当然，你可以旁观。”</p>
思量片刻，始终没有发现什么问题，老妪最终还是没有抵御住诱惑。</p>
“至于阿瑞斯，他不是问题。”</p>
“就算战争的神职能够给他带来额外的力量，但他也不是一个人。”</p>
“而应对凡人的军队，简直再简单不过了。”</p>
永生啊……自己年轻的时候也不放在眼里。</p>
直到老了，才知道这个词的含金量。</p>
在心中叹了口气，如果有可能，老妪也不想做这种风险未知的事情，可她已经没有时间了。</p>
哪怕明知前路风险不定，她也只好打着灯笼，在黑暗里禹禹前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