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罢,他对着墨迹轻轻吹气,待字迹稍干,将药方递给一旁候着的卢管家。
董父满是感激,朝着孙大夫作揖道:“有劳孙大夫。”而后吩咐卢管家:“你速速着人依着药方,赶紧抓药煎制,务必要快!”
蕫景铄紧走几步,靠近孙大夫,急切地问道:“孙大夫,禾穗姑娘康复的希望有多大?”他的眼神中满是期待,又隐隐透着担忧,双手不自觉地握紧,等待着孙大夫的回答。
“老夫也不敢给小公子打保票。”孙大夫捋了捋胡须,似在斟酌用词,“禾穗姑娘的伤势着实严重,身上多处被恶犬咬伤,伤口又深又多,实在是......老夫已尽力而为。”
与此同时,青梧双手捧着漆盒,小心翼翼地走到禾穗床边。
她轻轻揭开盒盖,一股淡淡的草药清香瞬间弥漫开来。青梧用干净的棉棒蘸取药膏,动作轻柔地涂抹在禾穗的伤口处。
禾穗静静地躺在床上,面色如纸般惨白,毫无血色的双唇微微干裂,细密的汗珠布满额头。她双眼紧闭,长睫时不时微微颤动,似是在睡梦中仍承受着伤口传来的疼痛。那原本秀丽的面庞,此刻因痛苦而微微扭曲。
涂抹药膏的过程中,禾穗的眉头皱得愈发紧,偶尔还会发出一两声微弱的呻吟,好似即便陷入昏迷,伤痛依旧如影随形。
青梧见状,眼眶微微泛红,手下的动作愈发轻柔,嘴里低喃道:“禾穗,您忍着些,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禾穗一直昏昏沉沉的,只觉身体到处都撕裂般疼痛,仿佛有无数把尖锐的刀在她的肌肤与筋骨间肆意切割。她的意识在混沌中沉浮,想要挣脱这痛苦的深渊,却又感到浑身乏力,动弹不得。
朦胧间,她似乎听到了青梧那温柔的话语,好似从遥远的地方飘来,带着一丝暖意,却无法驱散周身如影随形的剧痛。
董婉与董母在一旁,紧紧盯着青梧为禾穗涂抹药膏。只见青梧动作轻柔,仔细地将药膏均匀地敷在伤口处。然而,禾穗却依旧双眼紧闭,面色苍白如纸,毫无要醒转的迹象。
两人眉头紧锁,满脸都是担忧之色,董母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说道:“这孩子,遭了这么大的罪,也不知啥时候能醒过来。”
董婉的手心里也全是汗,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坚定些:“娘,您别太担心。禾穗她向来良善,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会没事的,咱们还是先去瞧瞧铄哥儿他们,经此一事,想必他们也吓坏了。”
言罢,董婉唤来青梧和香杏,细细地交代了一番,嘱咐她们务必仔细照看好,若有任何异样,即刻来报。
董婉不放心地又看了眼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禾穗,这才小心扶着董母,往外面的厅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