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助理一番委婉说辞下,周时砚才不耐烦地拿起手机接听:
“说。”
林娅娅恢复记忆的这一刻,听到周时砚的声音突然感动的想哭,他因为她的死几近疯掉,她不敢想象这么久的日子以来,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大叔,我……我是娅娅……”
说出这句话,她已泪流满面。
周时砚听着这颤抖温软的声音,心头竟莫名抽疼了一下。
“大叔,我是你老婆,你最爱最爱的老婆,快来林家把我带走好不好?我好想你,好想你和宝宝们,好想周妈妈还有奶奶……”
电话那头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周时砚显然在批阅文件,语气冷淡得不带一丝温度:
“花小岱,同样的把戏玩两次就没意思了。”
“对我来硬的不行,现在改来软的是么?”
林娅娅眼泪哗哗流,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似的很难受。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声音听起来不那么颤抖:
“大叔,是我……真的是我,你要相信我……”
电话那端突然安静了。
林娅娅抓紧这个机会,急切地说出只有他们才知道的秘密: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正式见面吗?在京大招生办,我哭着求你给我办休学手续,你伸手就给了我一张卡。”
“我以为我要好久都见不到你了,至少在我没凑够钱还你之前是见不到的。可是……”
“可是那天我们真的很有缘,很快我们又见上了第二面,是在周妈妈医院楼下的大厅外,那天我穿的特别丑,心情也糟糕透了,我很想给你这位老师留个好印象的……”
“大叔,我……”
“够了!”
周时砚厉声打断,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
“调查得很详细啊。花小岱,为了骗我来救你,你下了不少功夫吧?”
“不是的!”
林娅娅急得眼泪直掉:“真的是我!那晚在车里,我把你咬疼了这件事不会有假吧?”
“闭嘴!”
周时砚的声音陡然拔高,随即又压低,像是怕被人听见:
“你以为知道这些就能证明什么?这些资料只要花钱都能查到!更何况不需要花钱,你随便上上网就能搜到!”
林娅娅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她咬着嘴唇,突然想起什么:“宝宝们!大宝最喜欢你给他哼唱小星星,二宝睡前闹脾气喜欢抓你的头发,三宝……”
“花小岱!”
周时砚几乎是吼出来的:“你竟敢拿我的孩子当筹码?!”
林娅娅被吼得一愣,眼泪无声滑落。
电话那头传来周时砚粗重的呼吸声,仿佛在极力压抑怒火。
“大叔……”
“不许你这么叫我,你不配!”
她哽咽着,感觉心都快碎了:“周教授,你还记得我生产完给宝宝喂奶,涨奶那晚你帮我疏通吗?这些记忆总不能作假吧?”
电话那头突然传来椅子倒地的巨响。
周时砚的呼吸变得急促:“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个……”
林娅娅眼中闪过一丝希望:“因为就是我啊!你帮我疏通是清清楚楚发生在我身上的事啊。”
“不可能……”
周时砚的声音开始动摇:“娅娅涨奶那次……不对,奶奶好像知道,还有催乳师,这是能打听一下就能知道的事情,你不是我的娅娅,你不是!”
“我知道我突然恢复记忆和之前花小岱的反差太大了,但是……”林娅娅急切地解释:
“但是我真的是林娅娅!你要相信我……我现在被赵翠娥关在杂物间,我只能找你了大叔……”
“够了!你真的够了!”
周时砚突然冷笑一声:
“就算你真是林娅娅,我也不要你了。”
此话一出,
就如同一把尖锐的利刃,狠狠刺进林娅娅心脏。
她张着嘴,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一年了,”周时砚的声音冰冷刺骨,像是在自言自语的诉说:
“你知道这一年我是怎么过的么?每天看着你的照片,守着你的骨灰……现在,你突然告诉我你没死?”
“花小岱,这段体验是时候该结束了。”
“我累了,真的累了……”
“不是演戏!”林娅娅哭得浑身发抖:“大叔,求你来接我……我好疼,真的好疼……”
“疼?”
周时砚嗤笑一声:“还需要我再提醒一遍你么?医学报告显示,你处女膜完好无损。”
“你到底还在装什么?我的娅娅早就……她早就……”
他的声音突然哽住:“别再玷污她的记忆了。”
林娅娅整个人瘫软在那,如遭雷击。
“周时砚!”
她突然尖叫起来,声音里满是绝望:“你混蛋!你说过会永远相信我的!你说过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会认出我的……”
所以这算什么啊……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演技不错,”
周时砚最终冷冷地说:“但到此为止了。再见,花小姐。”
“等等!”
林娅娅慌忙喊道:“如果你不信我...至少...至少看看他们刚发的视频,我肩膀上的伤……你难道就一点都不心疼我吗?以前哪怕是我脚走累了,你都会心疼我好久的……”
电话已经被挂断,只剩冰冷的忙音。
林娅娅呆滞地放下手机,泪水模糊了视线。
面前,赵翠娥不耐烦地一把夺过手机:
“死丫头!这就是你说的能要到钱!钱呢?!”
她蜷缩在角落,肩膀的烫伤火辣辣地疼,但比起心里的痛,这根本不算什么。
他不相信她。
她最爱的大叔……不要她了.……
-
谢淑桦手术结束后,带着人浩浩荡荡来到林家要人。
经过半小时的唇枪舌战,谢淑桦实在辩不过这一家子老奸巨猾,干脆砸钱摆平此事。
将林娅娅带回周家老宅已经临近傍晚。
厨房佣人在来来回回忙碌着张罗晚餐。
林娅娅蜷缩在浴缸里,温热的水流冲刷着她肩膀上的烫伤。
谢淑桦亲自为她上药包扎,动作轻柔得像对待一件易碎的瓷器。
“是不是很疼啊宝贝?”
谢淑桦心疼地问,手指轻轻给她缠着绷带边缘。
林娅娅摇摇头,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掉:“周妈妈您信我吗?我是娅娅,我真的是娅娅……”
“信,信!妈妈那天见你第一次,包括宝宝们见你第一次都信你就是娅娅。”
“可是花……娅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