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不是头一次了,小姑娘不打针,坚决不打。
而偏偏先生总这么惯着她,害怕打针,就换别的。
可别的哪有打针效果好。
也不知道小姑娘为什么就这么怕打针,仅仅是怕疼吗?可现在她岂不是更疼。
两个人也是无奈,胡慧芬尽她所能,中西结合,反正先给镇痛药膏贴上去,又给小姑娘喂药。
折腾了好几个小时,药膏贴上烧退了一会,又反复,药吃下去了,一小时不到又吐了出来,疼痛也并没有缓解太多。
医生还是主张给小姑娘打针了。
偏偏那针头才一靠近,小姑娘就应激了,扎了好几次都没有扎准。
无奈,中午过后,吴婶出到房门外,给先生打去了电话,那边接的不算快也不算慢。
——
季云深在老宅家中,对面是威严赫赫的父亲,背对着他,翻着书架上的书。
仔细一看父子俩长得极像,都是薄情寡恩的冷漠。
季领导翻着一本曾国藩家书,轻笑了一声:“可以啊,翅膀硬了。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收买赵之晋的,让他出面帮你抗事。”
“还有那些家世渊博的叔伯们,各个替你说话,替你周旋走动。我一直以为你是在跟你二哥斗,原来你是在跟我抗衡。”
不知不觉间,这个最不看好的小儿子,竟然有一天能把手伸到他的面前了。
能用他的势力来迫使他的父亲做出改变了。
如今这权力漩涡中的声音开始都在为季云深说话,反过来揭露季云敬之前在大会背后的操作。
将裴泽瑾官复原职,也就意味着后面的主导权在季云深身上了。
而这一切,完全不需要季领导的决断,事情就这么自然而然的发生了。
季云深低头看了一眼打过来的电话,他父亲面前他倒是没有那散懒的作风,手背在身后跟站军姿似的。
“用不着收买,得人心者得天下。父亲,这世界上唯独最不看好、最不相信我的是您。”
季领导猛然转过头来,紧紧的盯住了他,像是第一天认识似的好生打量了一遍。
从头到脚。
这小子身姿挺拔,双脚下的西裤穿起来笔直的修饰着腿型,长得好看就算了,偏人还挺厉害。
忽地,季领导又转回头去,沏起了一声冷哼:“真敢说。是真有人给你撑腰了。那你便试试到底能不能跟你的父亲斗。”
话说得很明白了。
一开始也许他的父亲只是作壁上观,看他跟老二斗得如火如荼,这一次惹了父亲的逆鳞。
无疑,他会插手,帮老二,资源倾斜却分不清是出自他的偏心,还是出自对这个小儿子的讨厌。
季云深没打算跟他争论,退出书房:“那我走了,您休息。我还有急事。”
能有什么急事。
季领导听到大步迈出门的声音,这才又回头看了一眼,那小子卓然孑立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