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岁生辰那日,阿娘将女儿的头发挽起,将头上的双髻改为单髻,再插上金钗。预示着她不再是孩童,而是步入少年。
若是没有金钗的,银钗、木钗都成。
“正好这月无事,我的假还留着。后日我便告了假,大后日一早出府去干爹干娘家,也好好歇两日。”
林岁安笑盈盈的,仔细看了看林定山和张成业两人。一年多没见,阿爹瞧着健谈了许多,舅舅也成熟稳重了不少。
因是银钱养人,两人已经不是小时候记忆中的干瘦模样。穿着细棉布绣花的袍子,身上都没了底层庄稼汉的土样。
“许久不见,阿爹和舅舅瞧着变化也挺大,不像是庄稼汉,倒像是土地主了。”想到此,林岁安便说了出来,说着,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真的么?”张成业挺了挺胸膛,又学着文人将一只手背在身后,迈着八字步走了两步。
“真的真的,舅舅像有钱人家的老爷。”林岁安使劲点头,好让自己看起来真诚些。
“哈哈哈!”逗得张成业大笑不止。
“只是不知道舅舅和阿爹学认字学得怎样?地主老爷可不是有钱有地就成,还得读书识字,不然怎么雇佣佃户长工?”
林岁安一番话叫张成业的笑戛然而止,林定山似是想起什么不好的回忆,脸上的笑也收敛了起来。
“哈哈~”这会轮到林岁安笑了。
......
“我们这回一来便碰到了你干爹,他现在都是官老爷了,还拉着我们死活不让走,这次就住在你干爹干娘家。行囊都放下了,才来看你。”
几人说笑了一阵儿,两人知道林岁安不好在外多待,便说了这回来住在何处。叮嘱她别忘了告假,到时候雇了马车来接她。
林岁安回松鹤堂,便找春杏儿告了假。
临到生辰那日,林岁安早早的出了府。
林定山已经赶着马车在后角门儿等着。
“安儿,这儿。”
林定山不敢将马车停在巷子里,侯府后角门儿一大早有许多采买的管事、婆子往来,都是林定山得罪不起的,他便在巷子口的拐角处等着。
林岁安小跑着过去,一路上还同熟识的婆子管事打招呼。
“阿爹,等多久了?怎没用干爹家的马车?”
林定山搬了马凳下来,林岁安上了马车,也不坐进车厢,就挨着林定山坐在车厢外。
“我也刚来不久,你干爹家的马车叫你舅舅用了,他去采买东西。”
林定山一扬马鞭,马儿便哒哒地走起来。
“阿爹何时会赶马车了?赶得真好。”林岁安瞧见林定山熟练的样子,忍不住赞道。
林定山听见女儿的称赞,忍不住咧开嘴笑起来。
“去年,我和你舅舅还有赵伯伯买了辆马车,有时候出门采货,我们三人便轮着赶车,方便也松快。”
林岁安看了一会儿,瞧着并不是十分难。又看看街上,因着时辰尚早,人也不多,车马也不多,便想叫林定山教她驾车。
这可是一项很重要的生存技能,学会了驾马车,那以后牛车、驴车、骡车不都是手到擒来。
且要是碰到危险,马车怎么都比两条腿跑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