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岁之前,他爹好赌,他妈好吃懒做。他天天活得像个野孩子。
十岁以后,他住在单独的房间里,穿着好衣服,吃着肉,兜里还能揣着钱。
郑福礼送他去读书。可他不想读,初中毕业就不愿意去上学。
郑福礼又出钱替他买了个工作。这是郑福礼这辈子做过最心虚的一件事。尽管买卖工作是大家私底下都懂的潜规则,这么干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但是规则不允许就是不允许。
他好好长大,有了工作,有了前途。于是他觉得郑福礼不能带给他更多的好处了,就联合别人……
对于郑全根来说,他可以做,却不能从别人嘴里听到骂他“忘恩负义”。
桃桃才不管嘞,哪里痛戳哪里:“农夫与蛇里的农夫好可怜啊,你说是吧,蛇?”
“略略略,真不知道你这种人咋能当上车间主任——”
桃桃眯起眼睛,观察着郑全根的表情,敏锐地察觉到一件事:“该不会是你偷摸和人串通起来把你叔举报了吧?”
她正说到点子上。
郑全根整个人都气炸了。跺脚辱骂道:“小丫头片子!你给我站住!站住!老子今天必须弄死你!”
“哎呀你又急了!不是你干的你急啥!”桃桃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奈:“这不就是对号入座吗?你真笨,嘻嘻。”
她嬉皮笑脸,捡起一颗石子儿,正好扔到郑全根脚下。
郑全根穿的布鞋,鞋底软,石子儿一磕,脚心生疼,站立不稳一头摔倒。
桃桃趁机冲上去踹了一脚:“我呸!真废物,略略略!连一个小孩都斗不过。也就只能和信任你的人打个有来有回了。”
这一脚下去,郑全根只觉得重若千钧,竟然头一歪,晕了。
踹完这一脚,她双手插兜跑回奶奶面前,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奶。走吧走吧,咱们去租房子啦。”
张翠兰:“……”
苏老太太更是瞳孔地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刚才看到了啥。
这小姑娘瞧着软软萌萌的,咋一出手这么……这么像泼皮无赖呢?
桃桃一击脱离,并不准备继续留在这里掰扯。
因为她已经斩断了郑福礼头顶的金线,有了她的庇护,林巧慧并不能再次连接金线。
而郑福礼身上还有一些稀薄的金光。他只要信念坚定,心绪清明。短时间内气运就会迅速恢复回来,并且以最快速度温养到正常状态。
像他这种人,太倒霉纯粹是被人吸走了运气,等属于自己的东西回来,倒霉事件就会离他远去。
换而言之,好事很快就要来了。
至于林巧慧会不会受到反噬……那和她有啥关系?略。
张翠兰也只想尽快远离现场,不然等那个泼皮无赖郑全根清醒过来,事情就麻烦了。
她一手抱起桃桃,又把兰花背到背上,催促道:“苏姐姐,我们快走吧,去看房子,快快快。”
苏老太太呆了一下,才接话道:“好……”
等走回苏家的巷子,张翠兰才放下两个孩子。
她惊讶地发现自己跑了这么远路竟然脸不红气不喘。
苏老太太走得比她慢,赶到的时候都喘着粗气。
张翠兰没有深究。避免老太太问起桃桃的事,她等人一站稳,就说:“苏姐姐,咱们去看房吧。我准备定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