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尸魔在金光中崩解的刹那,每片腐叶都发出释然的叹息。陆九霄接住坠落的荼晶碎片,发现表面竟新刻了行小字:“魔由执生,执由爱起,无爱无魔,无魔无证。”他望向林沐雨,发现她腕间金蚕纹已褪成透明,露出底下与他相同的、带着茶渍的掌纹——那是破魔后,他们终于敢直面的、毫无保留的彼此。
地窖的潮气渐渐散去,发酵过度的茶青在金光中重新焕发生机,每片叶底都浮现出“敢”字。林沐雨踩着满地菌丝走向他,发现他心口的忍冬纹不再是金色,而是与她相同的、带着体温的茶褐色:“原来破魔不是灭魔,是承认——”她指尖划过他唇角的腐叶残渣,“承认我们怕失去,所以才要更用力地抓住。”
当第一缕阳光渗进地窖,他们看见茶尸魔崩解的地方,长出了株从未见过的茶树:主干是忍冬藤的形态,枝叶却透着茶枝的清冽,新芽尖端凝着的,不是露珠,而是他们破魔时落下的、不再苦涩的泪。陆九霄忽然轻笑,指腹碾过她掌心的碎叶:“下次发酵,该让茶青多吸些我们的‘敢’——敢爱,敢痛,敢在轮回里,做彼此最暴烈也最温柔的劫。”
茶房外的老枞树突然发出清越的凤鸣,惊起的金蝶掠过他们相扣的手掌。林沐雨望着陆九霄眼中倒映的自己,发现眉梢终于没有了任何印记,而他心口的位置,正跳动着与她相同的、毫无阴霾的光——那是破魔后,他们终于悟得的,比任何功法都更强大的,直面彼此与轮回的“敢”。
地窖的木门上,不知何时浮现出偈语:“一窖魔生一窖醒,半是腐叶半是晴。”陆九霄笑着拥她入怀,发酵过度的茶青在他们体温的烘培下,竟渐渐透出比以往更醇厚的蜜兰香——那是劫后余生的甜,是他们在茶尸魔的腐臭里,终于酿出的、敢爱敢痛的、属于彼此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