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策突然撞开凌风,一支弩箭擦着他耳畔钉入桅杆。箭簇三棱带血槽,尾羽竟是辽东黑雕翎——与神机营上月失窃的箭矢一模一样。慕容雪追入底舱,剑尖挑起个湿透的油布包,展开竟是完整的《漕运河道暗渠图》,朱砂标注的爆破点与太庙方位严丝合扣。
“傅友德虽死,他的网还没破。”林清芷浸湿图纸,墨迹褪去后浮现倭国海图,“看这标注——腊月廿四借祭祖雷火,引爆埋在运河底的五百斤火龙油。”她指尖划过图纸边缘的茶渍,忽地冷笑,“这君山银针的茶渍,只有严嵩书房那套钧窑茶具泡得出。”
五更鼓响时,凌风率众撞开河道衙门的库房。三百件官袍高悬梁间,每件内衬都缝着浸油的引信。李策劈开一件袍服,夹层里飘落的不是棉絮,而是压成薄片的辽东精炭。“好一招火凤燎原,”林清芷扯动引信机关,所有官袍突然鼓胀如球,“一旦遇明火,这些炭粉能在半空爆燃,化作火雨覆盖皇城!”
运河深处传来闷响,慕容雪潜入水底捞起铁箱。箱中不是金银,而是整摞的《百官行述》,首页徐阶的名字被朱砂圈画,页脚压着倭国大名的菊花纹印。“真正的杀招在这里!”凌风剑指铁箱暗格,二十枚鎏金腰牌叮当坠地——全是三日前早朝失踪的官员信物。
嘉靖帝的尚方剑斩断最后一根引信时,朝阳正破云而出。八位女官将熔化的官袍金线织成《新政十二疏》的缎底,而那些企图焚尽江山的暗火,终成了锻造太平的炉中薪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