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千月右手死死掐住离青川脖子,左手抛起剑,握住剑柄扒出来,随便飞起,剑尖抵在太阳穴,一片悬在心口。
还有四片在离青川的四肢边流动。
离青澜冷汗冒出来,抓住离青川的手,恳求,“三弟,你就说吧——”
离青川依旧是仰着脖子,一副有本事你杀我的表情,眼睛紧紧盯着云千月,像是怕错过她的每一分表情。
随后莫名笑出来,“大师姐说得对,我就是太贪心,杀了你,还却渴望得到你的垂青。”
当初但凡有另外的方法能保住大哥的魂魄,他都不会对云千月下手,这是他的光。
在他黑暗人生里的希望。
他刚被带回宗门的时候,宗门里还很穷,大家像是一家人一样住在一个土墙院子里。
师父住正屋,大师姐住在侧屋。
他和其他的三个师兄挤在厢房睡大通铺。
“大师姐,我很怀念你刚把我捡回来的时候,师父师兄们全部住在一起,白天砍柴挑水,或是下山为人排忧解难,赚取银子,晚上挤在一起吃饭,为了谁多吃一口饭下战书比试——啊——”
离青川猝不及防地惨叫,侧头朝着疼痛传来的地方看过去,左手手腕上赫然插着一片尖锐的碎片。
碎片大约有十厘米长,呈修长的菱形,现在一半都插在手腕上,整个手腕被刺穿。
鲜血从对穿的口涌出来,一滴滴争先恐后地砸在地上。
离青川动动手腕,发现手掌使不上力气,手腕上的静脉被刺断了。
他突然大笑,眼角却有眼泪滑落,“大师姐,你还是和从前一样狠,记得有一次六师弟因为气不过,算计七师弟失明,你要求六师弟把七师弟的眼睛治好。”
“我们原本以为这事就过去了,没想到七师弟的眼睛一好,你就把六师弟拿下,打断他的右手,以示惩戒。”
不过后来六师弟的手,还是被二师兄养好了,大师姐也没有干涉,对六师弟也一如当初,只是严明,师门相残,就要严惩。
“当初六师弟受罚后,你还是如往常一样待他好,现在,你也已经惩罚我,你是不是也——”
云千月却毫不手软,驱动手指,离青川心口上方悬着的剑尖噗嗤插进去。
瞬间喷射出鲜血,溅在她脸上。
“只是断一只手的经脉怎么够?别忘了,我在渡劫的时候,你也这样用匕首刺入过我心口。”
用的还是她送的匕首。
云千月低头,眸光落在离青川的腰间,那把匕首现在还挂在那里。
她身后,扯下匕首,推开离青川。
离青川跌坐在椅子上,左手不自然地打在扶手上垂着,鲜血还在涌出,在地上汇聚成一小滩。
陈林眼眸微眯,盯着地上那血,犹豫要不要掏出瓷瓶去收集起来,刚刚来茶室的间隙,师父可是拉着他把离家兄弟俩的身份说了。
一个是活了两千多年的老祖宗,一个是在山河变里得到机缘,已经是半仙之躯。
这两人任意一个的血,都是难得的宝贝。
他惋惜地上的血,就盼着有人出来吸引云千月的注意,他好去捡漏,一看四周——
行吧!
黄宗主连密室都没心情找了,被这师姐弟吓得悄悄贴在墙角,没敢动。
谭局长蹙眉站在不远处,只看着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