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财在保护罩下终于缓过来，把陆战的眼神看得分明，嗤笑，“你不会以为她是人吧，笑话，她可是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不重要。”陆战眼中只有焦急，他已经把云千月看做战友，现在战友被敌人攻击，而他却连是被什么攻击都看不见。

月财一愣，“什么？”

陆战坚定道：“她是什么不重要。”

暗淡的月光透过树叶在地上透出斑驳的影子，月财愣愣地看着陆战，突然讥讽一笑，随即又只觉得悲凉。

她不仅仅是月，她还是那个出生在罗伽湖畔的少女，那年她只有十二岁，可是天灾人祸，族人痛苦不堪，族里的大祭司测出那块月球上落下的石块有灵性，可是灵性不够，要是等小月球修炼出灵智保佑村里，可能还需要千年、万年。

于是，大祭司经过对月球的研究，又占卜算卦，最后算出她和月球契合，于是她成为祭品，融合小月球的灵力，成为神。

明明是村里人将她造成神，却也怕她不信任她，三百年前，要不是族人的不信任，不信她能保护好他们，又怎么会弄巧成拙引汉人进入，最后死伤无数，只能灰溜溜南逃。

可是现在，一个人类，居然信地狱里来的恶鬼，那她这个被造出来的神算什么。

突然，一只手僵硬地擦掉她的眼泪，月财猛然抬头，就看见傀儡微微歪头，木讷地看着手指上的眼泪。

月财恼羞成怒，一巴掌扇过去，打在傀儡脸上，傀儡脑袋被打掉，只有一侧的皮浅浅挂着，缝合的针线断裂，就连连着的那点也在一点点抽离。

而傀儡半倒挂着脑袋看月财，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陆战面色僵硬，强迫自己移开视线，他虽然不怕死人，可是这种被一巴掌扇掉脑袋，只有点皮挂着的样子，在这月色下实在太诡异了。

大鹏鸟：“……暴躁，粗鲁！”

“哼！”月财也没想到她一巴掌把人打成这样，摸摸身上，根本就没有针线！“麻烦死了。”

她取下一副耳坠，从上面取下一个个的银小圆环，扶住傀儡的脑袋对齐脖子，把小圆环上下穿过，一个个拧紧。

几分钟后，傀儡的脑袋固定在脖子上，而原先的线，现在变成一圈的整整齐齐的银饰。

别说，还有点好看！

月财哼哼，“便宜你了，这副耳环可是我的嫁妆。”

按照她们族的习俗，小姑娘从出生那一刻父母就会为她们开始准备嫁衣，父亲亲手打银饰，母亲绣衣服，只要有女儿的父母都会特别努力给女儿准备嫁妆，毕竟出嫁那日，所有的嫁妆都是要穿戴在身上。

那可是一个家庭的财力的象征。

可惜，她还没到出嫁的年纪，就成为祭品，母亲连夜改制衣服大小，抱着她眼睛都快哭瞎了，即使知道她要死，最后父母还是把所有能给她的都为她穿戴上。

云千月看着傀儡脖子上的一圈，又看着月财大圈的银头饰，少了耳环，耳洞空空的，“找个墓地，你想要多少有多少，反正埋在地下也是浪费。”

陆战：……

说好的行事准则呢？底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