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西”想起那些事，舒翔仿佛又回到了被成绩和考题支配的恐惧时刻，“我记得当时我回头看他，看见人家面无表情的坐在座位上刷题。”

“天都塌了。”余晓糖接上舒翔没说完的话。

谢抚恹听到这里，放下自己手里的碗，试图在自己的记忆里去捕捉舒翔看他的那一眼，和对方说的那件事。

可那个时间线实在是太遥远了，他的记忆爱莫能助，想不起，于是他只能模糊的说一句，“我怎么不记得你看过我。”

谁料舒翔听见这句忽然激动起来，近乎咆哮的对谢抚恹吼，“还不记得你看过我，我和你玩了一学期了你都还没把我名字记住，让你记得我看过你，我没睡醒呢。”

谢抚恹听见舒翔这句控诉觉得自己的额头上冒了点汗，需要离开座位找一下纸巾。

这件事他有印象，不过有印象不是因为其他，是因为他没叫出对方名字时对方的眼神实在太过震惊和不可置信，而后对方的咆哮和质问声太大，他换位思考了一下，发现人陪了自己半年了，自己还不记得人的名字，好像确实有点过分，让他产生了些许愧疚，所以记到了现在。

不过他并非是没把对方当一会儿事，只是一般来说都是对方找他聊，叫他的名字，他偶尔会从老师或者其他同学嘴里听见他的名字，但他只能算是过了一遍这个名字，况且高一人人都忙，他又是学生会副主席，和对方在一起的时间只能说和其他人相比多了那么一点，但其实真的没见得多多少。

温也悸慢慢喝着杯子里的啤酒，他们给他的保温杯保温效果确实不错，快半个小时过去了，温度一点没变。

他听着几个人聊，说谢抚恹第一次成绩几乎吓坏了八班的人，甚至老师都吃了好几惊，听他们说谢抚恹连续好几次第一之后被喻班打败成了第二名，他们以为这是解脱，没想到是恐怖的开始，自那之后学校的年级第一几乎被他俩包揽，总分永远差不了多少，听他们说谢抚恹当上班长是郑怀一眼选定的，成绩出来之后他更确定了当时的决定。

听他们说，谢抚恹经常参加各种市级以上的比赛，一遍又一遍，不管什么科目，不厌其烦，拿到的成绩也相当好看，排名几乎都是碾压性的第一，某次郑怀看见对方拿奖状擦桌子后眼前一黑，让他把所有的奖状都上交了，并在后来没收了他的全部奖状，班里的人知道后又调侃谢抚恹，说他一问战绩获奖无数，一问奖状支支吾吾。

他安静的听着那些和他有关的人，聊起他的一切，聊起他未曾参与过的青春岁月。

不管现在再怎么没人，毕竟是在学校做乱纪的事，他们没敢开空调，又因为散味道开着窗，冷风往里灌，把带着麻和辣的火锅香味四处吹，仿佛他们不是在晚自习下课后摸着黑在教室里违规吃火锅，而是一次再平常不过的聚餐，他们一起过了俩年半，然后吃了一顿饭，一起回忆过去那些好笑的事。

他听着那些话，然后跟着他们所说的，去想象那时的谢抚恹是什么样子。

宜城大学的人都是绝对的天才学生，老师也都见惯了这些天才的各种操作，能让他们震惊，那谢抚恹那次的成绩出色的可能真的不止半点。

可能某些职业特性一上任就会自觉觉醒，就像所有老师都喜欢把成绩好的调成班长，把平时跳的厉害的放在成绩好身边，想通过这种方式把另一个人往读书的“正轨”上带。

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他和喻悠白互相追第一的日子估计够给其他人压力，关于拿奖状擦桌子，这种事确实是他能做出来的，可能郑怀让他把奖状交出来的时候他还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气成这个样子。

他幻想着那些场景，只有谢抚抚恹或者不止谢抚恹，他想，他想象到了对方那时的场景，那他就算看见过了，就算站在另一边参与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