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女孩子心思细腻一点。温也悸说完那句话后,俩个人虽然没问,但也察觉出什么来。
温也悸的话乍一听好像没什么问题,但睡眠这种所有学生都极度缺乏的东西,有一张躺椅让人好好休息一下,拿起更多的精力去学习这种对自己和学习都有好处的事没有人会拒绝,更何况躺椅不是一次性消耗品,就算在毕业后也可以带回家放家里,几乎不存在什么现在不需要,等以后需要再买这种情况。
除非这个人根本待不了多久,买这个东西只是多此一举。
不知道是不是该说难怪他和温也悸第一次相识是在医院,对方在想什么,作为同类的谢抚恹太清楚了。
他这些年,没策划过未来和明天,不也是因为这个吗?
关于明天和未来一句不提,有关未来所有的决定都是不确定,他们都在走彼此最熟悉的那条路。
记忆里那间没有生活痕迹的病房,空旷的出租屋,“不用买我的了”,一下子串联起来,到最后发现,其实是温也悸也不确定自己能在这里待多久,不知道明天会不会又发生什么意外。
余晓糖和陈婷可能会以为是对方待的不久,怕东西买的太多搬起来太过于麻烦。
其实不是的,他只是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有些东西留下来,只会徒增无用的感伤。
温也悸想要的,是即使他今天离开教室后就此消失,明早不会再走进那间教室,那间教室里也不会留下有关他的任何东西,就像他从未出现过,就像当年那间病房,就像一个行李箱就能搬空的出租屋。
明知道他现在看不见温也悸的身影,但谢抚恹还是转身看了一眼,答道,“我不是很清楚,他应该有自己的安排。”
“不用太担心,这些东西你们捎一份我的就行了,我和他一起用都行。”
他没有身份,没有理由,也不该强迫对方留下来。
他给予温也悸尊重,尊重对方的想法,尊重对方的选择,并找了一个借口,勉强维持对方选择的合理性,并以同类的身份,为对方的行为做了掩盖。
所以他没有在他说不用了的时候态度强硬的对舒翔说多买一张,也没有在余晓糖和陈婷找上他时说上一句,“他只是有些不确定。”
同类总能理解同类,烂透了的人总能明白同样人的想法。
他们都是连离开和告别都要体面,都是要不留痕迹就走的人,他这样做就好像是在帮另一个自己维持体面,为自己后来有可能发生的离开,做一个准备。
陈婷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又闭上了嘴,站在旁边的余晓糖点点头,道,“我总觉得他身上隔着层层雾,不太让人看得清,你多注意。”
余晓糖话说的很隐晦,但谢抚恹听懂了,他没有应好,只是说,“一起出去吧,他应该给你们带了吃了。”
校门口的小吃摊太多,温也悸出校门后看着规模可观的人数静静观察了一下哪里排队的人数最多,来往的人手里拿的什么最多,最后选中了一家三轮车上的煎饼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