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鸿暄见势不妙,假意咳了声:“哎,大侄儿年少不懂事,各位别怪他。”说完,他又把话题转回竞选上,“族中后辈出些纰漏也不打紧,关键是要有能耐振兴白氏。在这一点上,待改选之日自见分晓。”
慕清柔见他咄咄逼人,也不急于还击,只是微微一笑:“白叔说得是。若神都白氏真有能人,可为商会带来更多收益,我也乐见其成。但望月白氏与白氏总会同气连枝,彼此之间还需通力合作,免得坏了家族名声。”
两厢推拉之间,言语虽不激烈,却火药味颇足。白鸿暄眼看此番挑衅未能讨得好处,干笑两声:“哈哈,侄媳妇客气。我这便先告辞了,明日定再登门拜访。”转而又朝白庭山拱拱手,随即带着白嘉铭匆匆离去。那白嘉铭临走时还朝慕清柔抛了个异样眼神,透着无法掩饰的猥亵意味,让巽然一阵反感。
待人走后,大厅里一片沉默。白庭山轻叹一声:“不必理会他们一房的挑衅,你先回房歇息吧。这一路赶来,定是累了。”
慕清柔点点头:“公公也请早些安歇,明日我们再详谈正事。”她看了巽然一眼,带着侍女先回后院。一路上,巽然始终护在身侧,神色凝重。
回到客院,待侍女们退下后,慕清柔才在内室屏风前解下外氅,低声吩咐:“巽然,你也先坐。方才白鸿暄这一出,多半不止是逞口舌之利。”说着,她揉了揉眉心,显得有些疲倦,却依旧保持淡定从容。
巽然微微颔首,恭敬候在一侧:“夫人请明言?”
慕清柔轻叹口气:“多年来,白鸿暄那一房与当今太子往来密切,仗着太子声望,一来笼络官员,二来在暗地里经营私盐、走私生铁,还有地下钱庄。若他们此番想在商会族长选举中抢占上风,势必会借太子之力。再加上他们在神都经营已久,势力错综复杂,不可小觑。”
她抬眼望向窗外昏黄灯火,神情中多了几分警惕:“我不愿兴波作浪,但看这局势,想要守住我们望月白氏的根基,不得不谨慎应对。巽然,我需要你继续暗中小心行事,留意神都白氏的动向。尤其是那白嘉铭,看似轻浮,却绝不会只是一介花花公子。”
巽然郑重领命:“夫人放心,我一定谨慎行事。”
慕清柔点点头,言语间透着几分倦意:“今日奔波已久,我也要歇息了。明日再与公公商量对策。”
说罢,她挥手让巽然退下。巽然出了内室,在月夜下走过回廊,脑海中仍回想着那白鸿暄与白嘉铭离开时的神情,莫名感到一股风暴将至的压迫感。纵然此刻神都夜色如水,但暗流早已在白氏府邸中涌动。
“夫人此番回归神都,是重掌商会还是另有谋算?”他低声自语,脚步渐行渐远,唯剩半轮明月映在青石地面,映照出巽然孤挺而坚毅的身影。跨进这座堂皇府邸,他已隐隐预感:接下来,将会是一场错综交织的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