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广孝的话音落下,原本都快绝望的朱棣眼睛立刻明亮了几分。
不过没一会,表情又变得失落了起来:
“李暄这次明显是棋差一着,被父皇钳制,他倒是想去东瀛,可他去的了吗?”
“此言差矣!”姚广孝道:
“贫僧敢断言,皇上不让李御史去东瀛,也在李御史的算计之中,他已然想好了破局之法。”
朱棣不以为然地说:
“李暄是人,不是神,道衍未免也太高看他了。”
“非是贫僧高看,实乃有确实的证据。”
“有证据?”
“没错,若是去观察李暄,那自然是什么都不可能看得出来,毕竟李御史的城府胜似东海,然凉国公蓝玉,岂同李御史?其人素无城府,喜怒皆形于色,不久前,贫僧听府中下人提起过一件事,凉国公蓝玉携一家老小,专程赶赴诏狱,叩谢李暄恩典。
王爷试想,若蓝玉自知此行乃赴十死无生之地,其感激之情,焉能至于举家叩谢之境?”
“你的意思是,李暄提前将计划告知蓝玉,且皇上不让李暄同行,以及应对之策也在其中,故而蓝玉毫不担心自己会有性命之危,携一家老小,登门拜谢?”
“正是如此。”
朱棣听到这里,眼睛里又亮起了光芒:
“若这样说的话,那确实有几分道理!”
但偏偏就是在朱棣心情终于好起来的时候,姚广孝忽然泼了一盆冷水:
“然,王爷若决意恳请李御史设法携您同行,则须有埋骨异域之觉悟,纵是有着经天纬地才能之人,亦难窥天机全貌,故纵得李御史同行,东瀛之行,亦凶险莫测,万勿轻忽!
且不仅如此!王爷一旦与李御史接触,那便再没了回头路,届时即便王爷想说自己对皇位没兴趣,陛下也不会相信!群臣也不会相信!”
话音落下,朱棣脸上才刚刚浮现的笑容刹那消失,表情变得前所未有的凝重!
姚广孝说的没错。
自己一旦去请求李暄出手相助。
那么就等同于直接违抗朱元璋的命令!
到时候,势必得迎来朱元璋的盛怒!
这是单行道,没法回头。
换做之前,朱棣肯定还得怂。
但现在,他仅仅是犹豫了片刻的功夫便咬着牙,目光坚定地对姚广孝说:
“你的意思本王已了然!无论结果如何,本王都不会后悔!比起孤王,道衍,汝更当慎思!毕竟本王纵万般险阻,至少能苟全性命,而你乃是本王的心腹,本王一旦功败垂成,你于应天府内,恐将万劫不复!”
姚广孝闻言忽地大笑了起来:
“成大事者,岂惜性命而踟蹰不前!自贫僧献白帽于王前之日,此身已非我有!”
朱棣沉默了片刻,忽地大笑了起来。
“本王就知道你会这样说!”
……
与此同时。
应天府,紫禁城。
朱元璋正提起笔准备批阅那群烂嘴巴的官员堆积起来的奏折。
可笔尖还没来得及沾墨,蒋瓛忽然又跑了进来:
“陛下!有情况!”
朱元璋颇为不爽的把笔砸在桌上,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