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娴婉此时心虚地头都不敢抬。

因为之前她刚被霍毅从霍家赶出来时，她还记得她曾跪在霍毅面前，言之凿凿，嘴巴很硬地说自己和姚素的死没有关系。

可刚刚，她以为霍毅已经死了，她在病房中将自己罪名说的一清二楚，板上钉钉。

真是自己将自己坑死。

但傅震此时却是很生气，意识到自己被算计，他指着霍修衍便破口大骂：“霍修衍，你怎么能这么卑鄙？我本来以为你的身体里有你妈妈一半的血液，你应该是善良的，但现在看来，你根本就没有半点像你妈妈，你简直是无耻地彻彻底底！”

“你还有脸说我的儿子卑鄙无耻，你还有脸提半句姚素！”

霍毅猛然暴怒出声，话音落下，他已经直接从床上冲了下去，对着傅震的脸就狠厉地不断落下拳头，一双向来沉静的眼眸都一片猩红：“傅震，我要杀了你！你怎么能杀了姚素，你怎么能在当年那样欺骗我，让我和姚素走到如今的地步！”

霍毅早在两个多月前，便被霍修衍主动找到，要求配合他演一场重病的戏。

一开始，霍毅觉得霍修衍是在胡闹，不是很想配合。

但是霍修衍却告诉他：只要将这出戏演好，他就可以知道姚素死亡的真相。

于是这两个多月来，霍毅一直装作病弱的样子，将自己憋在病房中当做自己奄奄一息，当做自己命不久矣，再在最后将自己当做一具尸体。

而没想到，事情真的被霍修衍说准。

方才，当霍毅被拔掉氧气管，周围被动过手脚的机器也统一拉直停下的时候，他听到了自己这半生最痛苦，最残忍的真相。

原来姚素，当年是真的爱他的。

原来姚素，从没喜欢过什么前未婚夫。

原来姚素嫁给他，更不止是他单方面的强取豪夺而已……

因为这二十几年，“姚素不爱，姚素想用生命逃离他”的认知，一直都像是一个牢笼一样，死死禁锢着霍毅，叫他伤心万分，也因此生出了怨恨和执念。

“我以为姚素心里一直有别的男人，甚至到死都不愿意留在我的身边，做我霍家的女主人，所以在她不负责任地扔下我自杀后，我才会因为赌气，干脆让杨娴婉来做这个霍家夫人，想着反正姚素也不愿意要这个位置，那我不如就随便送给其他女人。”

“但要是我能早知道姚素的心是这样的，要是我能早知道她并不是不爱我的，那我根本就不会让随便一个女人待在我的身边！”

“傅震，这一切都怪你，是你让我产生误会，是你让我辜负了姚素，更是你让我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霍毅现在真的很后悔。

他一拳一拳地狠狠落在傅震的身上，像是在拼劲全力打着傅震，也像是在用尽全力打着让人厌恶的自己。

而霍修衍冷眼看着，黑眸中不管是对傅震，又或是对霍毅，都没有丝毫波澜，更没有丝毫同情。

可是在一边的杨娴婉，却觉得自己又遭到了一个暴击。

因为霍毅说她是什么？

其他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