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云祁回信了解清楚状况后,我们再看看。”
谢翀头大,低声嘀咕着,越想越担心。
另一边。
姜宁筝解开身上披风,盘腿坐在营帐中。
“师姑,给,热水。”楼吉给她斟了热茶,恭敬的放在她面前。
姜宁筝微笑,取出兜里的药瓶吃药。
“师姑,我们真的要等到晚上去了吗?”
师父能等到他们吗?
公孙令用扇子敲敲他的脑袋瓜,语气调侃,“别打扰你师姑吃药行不行。”
姜宁筝一笑,“不碍事。”
楼吉摸摸脑袋,憨厚的面容上露出一抹担忧,“我只想快点找到师父。”
公孙令也坐下,喝了口水,“你谢师叔都说了,让我们等等,你别担心。”
楼吉郁闷点头,小声嘀咕,“可我觉得谢师叔他们一家都防着我们的啊。”
旁边收拾住处的另外两个弟子也凑过来,认认真真的给公孙令点头,“就是,师父。
我们也这样觉得。”
“是我我也防着你们。”公孙令拍了这两小子一下。
“人家前脚刚破阵,我们后脚就来找人,什么忙都没帮到他们,还要让他们出力。”
“量谁也觉得不对劲。”
两个弟子受教,是觉得有点问题,不由得尬笑。
“去把为师的占卜物件儿取来。”公孙令摇摇头,对这两个弟子的脑子真是一言难尽。
怎么办啊,后继无人了。
“师兄?”姜宁筝疑惑,摁住他的胳膊,“谢师弟不是说了,让你先别用吗?”
“我怀疑他们今晚会有其他动作。”
公孙令好笑,扫了一眼姜宁筝的手,耐心解释,“我知道。
师妹放心。
就卜一卦吉凶而已。”
他也猜到他们今晚会有所行动,只是他也不放心自身处境,所以打算占一卦。
至于他们为什么会在谢家人破城后才进城,也是因为他前夜占卜的卦象显示大凶,所以才退避三舍的。
谁知道军队突然赶来,又直接攻城,导致他们错失帮忙良机。
姜宁筝收回手,放下心来。
“师妹,你先去休息吧,有事我叫你。”
“无妨。”姜宁筝轻叹,“进了丰州城,一想到离楼师兄越近,我就满心紧张。”
师兄一定要撑住啊。
夜色深深。
春日里,蟋蟀遍野,月光黯淡。
崔六娘一家装备齐整,拿上武器,在夜色掩护下,单独前往跟南黎约定好的地点。
他们没有带龙婧,实在是她受了点儿小伤,武功又弱了点。
其他人也没带,怕动静太大,引人注目。
军队住在城外,城里各处空荡荡,灯笼烛火什么都没有,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
好在谢瑜一家视力绝佳,夜里尚可视物。
最大的石匠铺,就是将士们率先发现尸骨的地方,谢翀对这儿印象深刻。
很快,他们一行人就顺利来到石匠铺外面。
几人对视一眼,由谢云荆先往里走。
铺子里空空如也,连个鬼影儿都没有。
后面空地堆着沙子,风一吹,偶尔会起一两个小旋风,环境静谧而阴森。
沙沙……
尚未到约定的时辰,几人找了个角落处坐着等候。
几只鸟雀飞过,门口传来一声很是古怪的脚步声,轻微又沉重的。
一个大脑袋抵开门,南黎骑着一头白色大虎走了进来。
闻到生人气息,白虎做出防御状态,咧嘴瞪眼。
南黎拍了拍老虎,从它背上跳下来,“出来吧。”
她一弹指,院中烛火亮了起来,谢翀一家也走出角落。
崔六娘见到这一幕,不免感慨。
灵襄子都说南黎在御兽一道颇有天赋,果不其然。
取下惟帽,南黎盖在老虎头上,让它去旁边休息。
“你们来的真早。”
看南黎精神尚可,崔六娘扬唇,“刚到。”
“你找我们,可是有什么发现?”
南黎走过来,步入院子里,抬头望月,“那是当然。”
“你们可知,丰州还有一座地下城。”
她没有废话,直奔主题。
“不知。”谢翀一家同时摇头。
丰州城连个鬼影都没有,他们上哪儿打探什么地下城,地上城。
如果不是她告知,他们过两日就会启程离开。
幸好。
崔六娘却是在想,难道姜宁筝他们要找的人,就在地下城。
难怪呢。
南黎浑身是伤,眼眸沉寂,好似一具行走的木偶,是仇恨撑着她在前行。
“其实也不算地下城,应该是地宫。”
“它,就在你们脚下!”
众人退后几步,盯着平平无奇的地面,格外惊奇。
烛火映出南黎的侧脸,她面不改色,声音不大不小的说道,“难道你们没有发现,那些尸骨都被放干了血吗?”
崔六娘摇头,“尸骨死去好几个月了,鲜血有可能被石灰吸附。”
但听她这么一说,是地宫里的人,把他们的血放干后,又把他们铸成了石头??
放血做什么?
“无所谓了。”南黎话语冰冷,眼眸泛寒,指着脚下花纹独特的地砖,“一会儿我会带你们进去,但下面什么情况我也不太清楚。
听说地宫很大,机关重重,你们做好准备,反正生死有命。”
她能做的,就这么多了。
说罢,她看了一眼谢家人身上的黑衣,就让他们先退到台阶上去。
崔六娘抱起女儿,心神微绷,然后看着南黎在地砖上走走停停,步伐诡异。
咔嚓!
两片地砖分开,露出个圆柱体物件,南黎转动柱子到一定程度后。
就在崔六娘一家以为地面会有什么变化的时候,对面的一堵墙缓缓打开,露出里面漆黑深长的台阶。
一家人对视一眼,看向南黎。
“走吧。”南黎蒙上面巾,端起一盏烛火,抬脚往里走去。
他们忙跟上。
身后大门闭合,微弱的烛火光芒亮起来,一低头。
干涸的血迹厚厚的黏在台阶上两侧,中间倒是干干净净。
一股难闻的气味传来,崔六娘他们也赶紧戴上面巾,缓缓往下走。
二十几阶台阶下完,眼前出现两条宽敞的通道,一条地上沾满血渍,一条地上满是尘土泥沙,各自都有很多脚印踩踏。
但暂时没有任何人的踪迹气息。
谢翀点燃随身携带的蜡烛,光线又明亮不少。
“走哪边?”南黎举着烛火回头,一脸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