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一女子,年龄约莫三十出头,脸上带着几道浅浅伤疤,双目明亮而悲悯,周身带着淡淡的神性,气质最为出众。
在他身后,还有一位手持羽扇,头戴纶巾的中年男子,通身气质儒雅,胸有成算,目光清明坦荡。
谢瑜看他们时,他们也第一时间把目光看向谢瑜,面带和蔼笑意。
想必这位便是灵宗的小长老?
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凡响。
谢翀微笑着起身介绍,“闺女,这几位是神王谷隐宗和文宗的弟子。
诸位,这便是我女儿谢瑜和四子谢云荆。”
被提到的几人,先行面向谢瑜和谢云荆,躬身行礼,“文宗公孙令,见过小师姑、师叔!”
“隐宗姜宁筝,见过小师姑、师叔!”
“……见过两位长老!”身后弟子也跟着行礼,一身正气。
谢瑜微笑,大大方方回礼。
辈分高就是爽啊。
嘻嘻!
不过其中有一位的名字,好像听着颇为耳熟。
龙婧也带着其他几位武宗弟子过来了。
武宗弟子基本上都认识姜宁筝和公孙令,气氛一时间热络起来。
谢瑜突然想到,姜宁筝不就是那位齐国王后吗?
她不是死了吗?
崔六娘尤记得此事,落座后率先提出疑问,“姜师姐,你先前不是……”
姜宁筝眼中无悲无喜,但颇为礼貌的回应,声线微微沙哑,“是假死药。
到晋国后,灵襄子师叔将我救了回来,又为寻找纯阳子所在,故而特意隐去了踪迹,对外宣称我已经下葬。”
原来如此。
所以她现在是能光明正大的行走了?
“怎不见你徒弟素翎姑娘?”崔六娘见她身边跟着的人不是素翎,不禁感到好奇。
素翎好像挺好一孩子。
提到唯一的弟子,姜宁筝眼神柔和了几分,唇角轻翘,“也是为了掩人耳目,所以把素翎留在了月城。
这位只是我师兄楼执的弟子。
我们此番前来,就是为了寻找我师兄!”
崔六娘轻笑,以示了解。
谢翀坐在崔六娘身旁,轻咳一声,神情微妙,“我收到你们的信,还以为你们在月城,没想到就在城外不远处。
只是你们来时也看到了,丰州城已经没有一个活人。”
所以他们要找的人,会不会已经……
姜宁筝颔首,声线轻缓,不疾不徐的说道,“丰州城外布了阵法,我们几人能力欠缺,先前一靠近,就被邪教的人发现,所以只能退避到暗处。
本来是想等奇宗派弟子来协助,可不曾想,你们竟然破了阵法。”
“不过我师兄的命灯未毁,尚在人世。”
只是已近油尽灯枯,必须尽快找到人才是。
“那他可是还在丰州城里?”谢翀面不改色,大马金刀的坐着。
“是的。”姜宁筝点头。
多亏他们破了阵法,她们才能进到城里。
她们也没想到,军队来的如此之快,还十分顺利的破了丰州城外的阵法。
“可我们把整座丰州城都翻遍了,并没有任何发现。”谢翀也没有藏着掖着,径直开口。
他们可是连地窖都搜过了。
姜宁筝沉思,黛眉轻敛,“丰州城地势奇特,地窖什么的也不在少数,说不定师兄藏在了其他地方也未可知。”
谢翀摇头,用手撑着大腿,“所有地方我们都找过了。”
“或者你们还有什么寻人的法子?”
姜宁筝摇头,她们只知道大概位置,具体地点,只能慢慢找。
“师妹,不如让我推演一番,看看能不能找到楼师兄的具体位置?”一旁,手执羽扇的儒雅男子见状开口。
姜宁筝沉默片刻,目光泄出一丝不忍,“公孙师兄,为了寻找楼师兄,你已经耗费太多精血,再这样下去,会遭反噬的。”
话音刚落,她身后的方脸少年便忍不住出言询问,“师叔,用我的血吧。”
师父已经失踪近一年了,好不容易有他消息,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希望从跟前溜走。
公孙令缓缓摇头,眼中颇有爱惜之意,“楼吉,你并非文宗弟子,推演之术需从幼时学起。”
方脸少年失落万分。
就在此时,谢云荆和谢瑜突然站起来。
众人疑惑。
下一刻,一道黑影猛地冲进帐篷。
谢云荆出手挡住,哐当一声,一只小鸟掉落在地。
“什么人?”谢云霆闪身去追。
众人皆是一惊。
谢翀看向地上的鸟儿,见腿上夹着一张纸条,他正要伸手去拿,被崔六娘拦住。
崔六娘戴上特制手套,取下纸条,将纸条摊开。
【子时一刻,城中昌记石匠铺见。】
落款是一个向南的箭头。
确定没毒后,她把纸条递给谢翀。
“爹,是什么啊?”谢云荆凑过来,好奇地询问。
其他人也跟着伸头探脑。
谢云霆折返回来,遗憾摇头,“没有看到人。”
谢翀看向手里的纸条,随即捏碎,“是探子传来的消息。
姜师姐,你们接着说?”
姜宁筝打小加入神王谷,跟谢翀同辈,按资历,所以谢翀还得唤她一声师姐。
姜宁筝一顿,看向谢翀,“谢师弟,听闻你们抓到了邪教的人,可问出了什么?”
“邪教之人,心思固执,异常崇拜纯阳子,什么都不肯说。”谢翀摇头,拍了拍手上的粉末。
这种消息,他不可能告诉并不熟悉的姜宁筝他们。
“那他们被关押在何处?我们能否见一见?”姜宁筝只能把希望寄托于此。
谢翀目光镇定,握着椅背,声音沉稳道,“抱歉,姜师姐。
我们对邪教之人从不手下留情,一旦问不出什么,便直接诛杀。”
不然让他们活着,也有逃跑的可能。
“谢师弟不相信我们?”公孙令觉得谢翀一家的态度都很奇怪,客气疏离,明明知道些什么,却又不愿意说出来。
谢翀抬眸,视线同他的目光碰撞,“非也。
事实如此,师兄不信,可以问我们武宗其他弟子。
绝非是我不配合。”
一旁的武宗弟子们皆是使劲点头。
“公孙师叔有所不知,那邪教之人,心狠手辣,嘴巴严的很,从不泄密。
我们抓了不少邪教的党羽,都是宁死不从。”常跟谢云荆打交道的武宗弟子无奈开口解释。
他们可是亲眼所见。
其中厉害,一清二楚。
公孙令当然知道,只是楼执的死活对他们十分重要。
穆国现在尚有抵抗之力,找到楼执,就能让他说服穆国皇帝和晋国联手,尽早诛灭纯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