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转向秦姝时语气转缓:
“知恩固然要图报,但阿姝倒不必亲自去,只管将他们一家姓氏居所细细交代,让子惠派人专程去打听,等寻到人了好生安置便是。”
高澄挨着秦姝坐下,急声附和:“是啊,千军万马里拨出一队人还不简单?再怎么都强过你孤身犯险,我是不会许你去的。”
秦姝见高澄态度坚决,也就不再多说。
高澄见秦姝默然,这才转向娄昭君:“母亲,您怎么来了这里?”
娄昭君故作生气:“为娘若再不来,改日登门的怕就是柔然使者来兴师问罪了!”
说罢起身,秦姝连忙施礼相送,高澄急步上前搀住母亲手臂:“母亲既是要回宫,儿护送您回去。”
“不劳你大驾......”
目送母亲一行人离开,高澄凑近秦姝:
“你呀,这么简单一件事儿,我就是交给任何人办,他们都能尽心尽力把这事儿办好,你又何必要千里迢迢亲自去呢?”
说着轻执秦姝素手往内室引去,语气忽转柔和:“说来惭愧,以往从未细问过你在彭城的日子,当年......让你受苦了。”
落座后轻抚她额前青丝。
秦姝不由抿笑:“想来,都是我自找苦吃!”说完露出些许惆怅。
“嗯!”高澄抿嘴点头。
“阿姝你终于开窍了!额?”
前额已轻抵上秦姝,随即含住朱唇深深吻下。
“好了!”秦姝轻推高澄肩头,调笑道:“你现在可有要紧事儿得做!”
高澄挑眉笑问:“要紧事儿?我日日案牍劳形,事无拖遗,阿姝所指要紧事儿?”
“你呀——得让蠕蠕公主怀上你高家子嗣!”
高澄闻言一愣,忽地揽住秦姝腰身一旋,转眼便将人压到榻上。
俯身在她耳畔:“何必舍近求远?不如让琅琊公主......”
指尖掠过秦姝腰间丝绦,轻轻勾开结口:“为本将军再生一个!”
门外侍女听闻屋内吟声,红着脸上前将朱漆殿门轻轻掩紧,退避到院外。
直到第二日,秦姝住进娄昭君殿中,高澄才知母亲安排了这么一出荒唐事儿。
几日后,天色初晓,晨露未散。
斛律光与段韶向高澄行过军礼,便翻身上马,开始整肃三军,阵列待行。
高澄命人将自己所用胡马牵来,接过缰绳亲自递给杜弼。
“这是我马厩中第二马,一直随我出行,如今卿将远行,便赠予你代步,也算是我的一份心意!”
杜弼接过马缰,拱手道:“谢大将军赠马!”
高澄抿笑:“我一直敬重辅玄敢言直谏,此次远行,不妨留下一两条政务之要,为我鉴戒!”
“大将军,天下大事看似复杂,实则不过赏罚二字。若能赏一人,能使天下人喜,罚一人,而使天下人服,则政事自明,百务皆理,自然尽美!”
高澄含笑端过饯行酒双手递与杜弼:“言虽不多,于理甚要!且满饮此杯,待卿凯旋佳音!”
望众军远去,高澄吐出一口长气,惟愿大胆任用绍宗以后,能得大胜。
秦姝立在城头,遥望着赵北秋回身摆手,心也算安了一分。
刚回身却见绮娜踉跄奔来,扶垛远眺,含泪看着行军,却早已寻不见赵北秋的一丝影子。
睖向秦姝,冷冷看了她许久,随即转身而去。
木韩晔却没急着去追绮娜,而是跑到秦姝面前。
支支吾吾半天,最终凑到秦姝耳畔低语:“公主......公主,已经......已经连着三个月没来月信了!”
秦姝闻言色变,目光掠过远去的大军,又落回城楼之下,高澄正朝她挥手。
“怎么办,大将军根本没有碰过公主......后面该怎么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