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齐齐望向高澄神色,只见他双目凌然。
“如今侯景回信已绝了朝廷念想,你们也不要再顾念什么旧情,侯景起叛至已经八个月了!”
声音陡然转厉:“此番出师,可不能再无功而返了!”
高岳深吸一口气,对着年轻的族侄郑重说道:“大将军放心!”
众人退出后,舍乐领着先前急告宫中暗道的几人到了院中。
高澄眸光扫过众人,唇角噙着浅笑:“先前要不是你们的信儿,本将军怕是已遭不测......今日召你们来见,自然是要重赏。
官职、钱财,尽管向我库值开口,只要所求不过分,本将军无有不应!”
说完,与高洋一起,已经迈步向外走去。
“大将军,小的能不能就跟在您身边伺候?”
高澄侧回过头,看说话之人倒是眼熟:“你,要跟在我身边伺候?你叫什么名字?”
“回大将军话,小的是薛丰洛呀,之前晋阳誓师,您还特意唤小的登过点将台呢......”
高澄轻笑出声:“原来是你呀!”
此时也回过身来:“你倒是个有心的,准了。不过你是要谋个什么职务呢?”
“回大将军,其实小的不擅打仗,倒是......”薛丰洛搓了搓手,“做得一手好菜。若蒙不弃,愿伺候大将军膳食。”
高澄闻言朗声大笑:“哈哈哈——”
高洋一旁上下打量着薛丰洛,渐渐沉下眸色。
笑声戛然而止:“好你个薛丰洛,七尺男儿不思沙场建功,倒甘愿围着灶台转?”
薛丰洛脸上闪过一丝难为情:“实不相瞒,小的新迁邺城,眼下妻子有孕在身,所以......”
“玩笑罢了!”高澄神色缓和。
“保家卫国,原是该先保家。你转调宫门守卫,想必也是为此?”
“我话都说在前头了,况且邺城何处不能当差。既如此,你就在东柏堂任监厨吧。”
说罢,再次回身径直往外行去。
“走,先去瞧瞧叔父排兵布阵,待晚上......”
侧首回望高洋一样:“去你府上,咱们兄弟把酒言欢如何?”
高洋不自然的迎笑:“好啊!”
漳水之畔,旌旗猎猎。
高澄负手而立,望着高岳挥旗演阵,但见军士往来反复,排布着既定之阵,心下只觉索然。
只想战场上本是瞬息万变,两军对垒,当如流水行云,阵势又怎会拘泥于一阵不变?
想昔日河桥之战,侯景利用河桥周旋,败则退守桥隘,胜则乘势而出,用兵之妙可堪称奇。
心底对高岳能否战胜侯景,又生了一丝忧虑。
“叔父!”高澄忽然扬声:“何不将兵马分作两部?一部仍由叔父你统率,另一部另择将领统领。以两军相对,阵势因敌而变,岂不更近实战?”
高岳骤然回首,眼中闪过疑虑:“大将军,这刀剑无眼的!”
“缴了武器不就行了?试一试!”
高岳犹在迟疑之际,高澄高喊:“慕容将军,不妨上台,与我叔叔对演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