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谋害朕?又为什么不将事情做绝,她的目的又是什么?”
陈吉祥想起,她今天早上还请求自己庇护,实在想不通这件事会和她有什么关系。
华辰用巾帕擦干手,走到侧间门口。
“我也只猜想。”
两人离得很近,陈吉祥抿抿唇闪开身:“让府上的医师给你上点药吧。”
“不必了,我现在不想见任何人,这里有上次剩下的药,自己包一下就行。”
青年走到床榻边,解下腰带,脱了沾血的长袍,丢在地上。
他赤裸着上身,深褐色的长发披在宽阔的肩背上,俯身在柜子里拿出药酒和纱布,在椅子上坐下,默默给自己上药。
落日即将暗沉,屋里没有掌灯。
有清凉的风从窗户吹进来,抚动青年的发丝,让他低着头的侧颜纤尘不染,清冷俊美。
两人沉浸在昏沉幽暗的气氛中,让陈吉祥这些天极度紧张的身心,感到片刻的轻松。
“那个女人,叫玉瑶的,因为通音律,皇长兄很宠爱她,去哪里都喜欢带着她,所以她知道那么多。”
华辰的嗓音轻缓悦耳,但是内容是陈吉祥不爱听的,她撇撇嘴不吭声。
“可是她不安于室,觉得皇长兄只是个被废弃的皇子,没有前途,企图另谋出路,我封太子前一年,她就开始对我暗送秋波。”
女孩挑挑眉,八卦的心被挑起,她连忙走过来,坐在华辰旁边的椅子上,睁大眼睛看着他。
“然后呢?”
华辰掀起扇睫看着她,禁不住笑了两声。
“你这个样子一点没变,当初一听我说朝中谁的逸闻趣事就追问到底,还就喜欢听荤的。”
“人之常情嘛,快说……”女孩面容灵动。
华辰唇角弯起,包好手上的伤口,用牙齿咬着纱布打了个结,抬眼看她。
“都不说帮我包一下。”
“我多少年没有干这种活了,当年还在明心堂帮忙,少说十年,早就生疏了。”
“好吧。”青年叹了口气,语调轻松含笑:“那时我十七岁,一人独来独往,对女人全然没兴趣,更何况她是皇长兄的女人,就没有理会她。”
“就完了?”
“她不甘心,我册封太子后,有一次我去安王府,她趁着皇长兄没回来,对我哭诉,说皇长兄古怪冷淡,对我爱慕已久,只做我的侍妾就心满意足。”
青年抬手将长发往脑后拢了拢,笑道:“正说着,皇长兄缓缓推开门,她当时已经衣衫半褪,吓得瘫坐在地上。”
“华玦那么骄傲的人,非气死不可。”
“嗯,我还记得皇长兄当时的表情,他脸色煞白,眼神像要杀人,当时他的腿还不方便,那样缓缓走到女人面前,女人看他如同看瘟神,当场就吓晕过去。”
陈吉祥几乎沉浸在这段故事里,脸上神情瞬息万变,即兴奋又猎奇。
青年侧目瞅着她,哑然失笑:“你这是高兴还是生气?”
“打那以后,皇长兄对我就冷淡很多,加上我很快要入主东宫册封太子。”
华辰站起身,轻轻拍了拍陈吉祥的头,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夜已经黑透,清凉的夏日之风灌进屋子,他阖上眼眸,深深吸一口气。
女孩看着青年挺拓峻峭的脊背,和飘起的微卷发丝:“然后呢?”
青年侧头看她,勾起唇角走过来,垂眸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