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柳心下一沉,琴也不再抚了。
“敢问阁下……”
话还没说完,徐渡幡轻飘飘的几个字,便让槐柳遍体生寒:“寿王府世子,徐渡幡。”
槐柳浑身都紧绷起来,扶住琴角的手渐渐用力。
“世子殿下好雅兴,深夜至此,是我的荣幸。”
徐渡幡却无心再听他说话,他阴鸷的眸子盯住他一开一合的唇瓣,又落到他那双腿上,像是在打量一个死物。
“你有什么好呢……”
徐渡幡像只蛇鹫,锐利的五官透出天真的残忍,呢喃自语道。
槐柳未曾听清,只见他收起笑容,换上一张可怖的死面:“那日世子妃同你说过什么,本世子要一五一十的知道。”
槐柳这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分明是刺杀失败,徐渡幡查到了他身上,又查到了宋斩秋身上。
他虽隐于市井,但文人风骨依旧,因此说话都带着不卑不亢,细听之下甚至带着暗讽。
“殿下,这怕是我与世子妃的私事,您还是不用知道太多的好。”
槐柳知道,遇上这么个疯子残废,他今日凶多吉少。
刺杀一事是他鲁莽,可是虽没杀了这个徐渡幡,也留下了一把可以随手操控的利剑。
他不会透露出半分与太子有关的信息。而这个叛主的宋斩秋,他也要让她不好过。
徐渡幡发出一声冷冷的干笑:“笑话。”
周围藏在夜色里的暗卫顿时一拥而上,将槐柳按着跪在地上。
暗卫的力道钳制住他,槐柳甚至无意挣扎。
“秋秋她不喜欢一个残废,纵使我出身卑微,可我全身健全,饱读诗书,自然比你这个残废更能讨她喜欢!”
槐柳实则是个聪慧的人,只可惜他急功近利,成也败也。
他营造出一种与宋斩秋有染的假象,为的便是将太子身边这根刺拔掉。
徐渡幡咬住舌尖才压抑住喉间崩溃的嗓音,他死死盯着足边匍匐着的槐柳,咬牙切齿。
“你胡说……”
“胡说?那便请世子殿下去问问这天下女子,有谁愿意与一个残废共度一生?!”
“你既给不了她幸福,那我便陪她寻欢作乐,春宵一度!有何不可?”
徐渡幡已不敢再听,他闭了闭眼,面色平静像一块经年不化的寒冰。
阿影打量着他的神色,正犹豫着是否该剪了槐柳的舌头。
徐渡幡却再也听不下去,他俯下身子,拽住槐柳的头发,神情淡漠,平静得让人心生恐惧。
“她是我的,是我的!”
“你竟敢从我身边夺走她,就去死!”
平静的面色下是波涛汹涌的怒火,徐渡幡咧开唇,笑容像断头台上刽子手里的刀锋一样,锋利阴狠。
徐渡幡的手是有力的,他掐住槐柳的脖颈,后者立刻脸色憋得青紫,眼球暴突,喉间发出“嗬嗬”的声音。
徐渡幡看够了他的窘态,才恋恋不舍地松开五指,快慰地疯笑:“真丑啊,你方才在我手里垂死挣扎,连一只牲畜都不如。”
“你若是喜欢她,那么本世子便赏你一道恩赐。”
“一道……能叫她日日把玩的恩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