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心脏中了一枪。

她以为他不会轻易离开。

“当然，现在我最应该说清楚的，”余知素偷瞄章衡，故意将声音放大了点，“是我从来都没喜欢过张大师你。”

章衡面不改色。

余知素心里有些失落，收回目光看着张昕，“张大师，你是人，我是鬼，人鬼殊途，还请你尽快将我忘了吧。”

“……好。”

话说到这一步，再纠缠不休，就有些不好看了。

张昕起身从兜里取出一根白蜡烛，递给余知素，“今天将它点燃，57天后当它燃尽时，就是你投胎的好时机。”

余知素一震，接过白蜡烛的手顿在空中，反应过来，猛地转头去看章衡。

章衡躺在沙发里，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

他脸色瞬间白了下去。

张昕看看他，看看章衡，摸了摸自己的心口，说了声‘再见’，便离开了。

路露和梅昭还在茶楼等她，关于灭魂塔的事，蛊惑那十八人跳楼的恶鬼的事，余知素干的事，还都要她擦屁股。

来之前，张昕其实就有预感了，现在预感成真，有些遗憾，却没多心痛，

她大概也是不爱余知素的。

倘若两月后余知素去投了胎，她还要等他至少十六年，可有的熬。

如此也好。

张昕说服了自己，来到茶楼推开门时，脸上已经挂上了笑容。

“路露，梅昭，我来晚了……”

·

章衡宅邸。

张昕离开后，余知素便将蜡烛点燃了，放在客厅的茶几上。

章衡一直在睡觉，余知素盘腿坐在地上，眼睛看着烛光，也是一语不发。

他从没想过，他还能投胎转世，他还以为，要一直做鬼了。

能投胎，他很高兴。

可他还没找到妈妈，不知道她现在2过得怎么样，有没有新对象，有没有新孩子……有没有想过他。

去大学报到的那天，明明说好的，等放寒假的时候，就一起去旅游的。

都怪他胆子小。

十八岁的人了，竟然被鬼吓死了，让妈妈知道了，得丢脸死了。

养他还不如养只老鼠。

老鼠比他胆子大。

我怎么会这么没用？！

余知素越想越难过，把脸埋进臂弯中，没一会儿衣袖就湿润了一片。

许久，擦拭干净眼泪，他抬起头来，望着沙发上的章衡。

章衡……

她长得真好看。

余知素抿了抿唇，抬起屁股小心翼翼地挪到沙发边，明目张胆盯着人瞧。

凑近了看，好像更好看了。

好喜欢。

余知素忍不住伸出手，轻轻地碰了碰她的眉毛，她的眼睫毛，鼻尖，然后是……

别看别看！

快收回来啊！

不行！我完全控制不住。

视线落在章衡的唇上，余知素莫名地感到了一股热意，缓缓咽了咽口水。

眼睛不听话，手也不听话，嘴巴就更不听话了……

嘴唇碰到章衡有些温热的唇瓣时，余知素‘唰’地一下弹跳起来。

并以最快速度飞出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