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议结束,宋高宗与李纲、宗泽、陈东,在行宫花园等候张明远等人。张明远等人随着公公一路走来,但见假山耸立,流水潺潺,游鱼欢畅,波光粼粼,垂柳荡漾,一派心旷神怡。
宋高宗见到张明远等人,就笑道:“你们来了就好,扬州城多亏你们出手相助,这许多门派也出手了,要替朕好好谢谢他们才是。这庙堂上有朕与诸位爱卿,江湖上就有劳你们了。”
李纲见到张明远等人也倍感亲切,相互寒暄,泪光点点。李纲笑道:“明远、无极,你们可好?子午四个小子如今行走江湖可好?真是时光荏苒,不堪回首。想当年在东京,与你们并肩作战,实在难以忘怀,也多谢你们的鼎力相助,如若不然,本官一人也是分身乏术了。”
张明远马上握着李纲的手,安慰道:“大人不必如此,如今再重逢实在感到高兴。大人如今做了我大宋宰相,也算不负所托。想必今后会功成名就了。”
费无极道:“大人当年镇守东京,女真人自然不敢有恃无恐,自从大人离开东京,形式急转直下,猝不及防。”说话间也握着李纲的手,语重心长开来。
李纲道:“本官也是难以置信,接到钦宗皇上的圣谕,任命本官做资政殿大学士、领开封府事。可为时已晚,如之奈何?本官就是插翅也难以从潭州飞到东京了,毕竟路途遥远,非一日可达。”捋了捋胡须,热泪盈眶开来。
宋高宗马上闷闷不乐,李纲莫非念念不忘太子了,总是钦宗个没完没了。可也不能表露出来,只是侧耳细听,并不喜形于色。
子午道:“大人可好?”也向李纲问候。
李纲笑道:“还好,离开东京后,到了潭州,江南青山绿水,自然心旷神怡。”
余下笑道:“想当年,如若不是大人,女真人恐怕早打进东京了。”
李纲摇摇头,叹道:“还是钦宗皇上敢于力排众议,任人唯贤。本官不过尽职尽责,此乃为臣之道,本分使然。”
普安也赞不绝口:“如今在女真人面前提起大人,他们还心有余悸。”
李纲笑道:“果有此事?”
武连道:“大人,还记得当年我们一同与女真人刀剑相逢,如若不是大人的文武双全,机智勇敢,如何会有保卫东京的威震天下。”
陈东道:“李纲大人当年被罢免,学生与太学生一听就炸开了锅,这可如何是好。”
宗泽见子午四人,也是微微一笑:“子午、普安、余下、武连,你们还记得本官么?”
李纲道:“莫非你们自来熟了?你们如何认识了?”
宗泽解释道:“当年离开金营,保护陛下一路而来的便是他们四人,本官在府邸为陛下和他们接风洗尘,略备宴席。”
子午道:“不错,多谢当年宗大人的热情款待,如若不然,一路被女真人搞得战战兢兢,回到东京,就不知如何模样了。还好有大人的压惊,故而平复许多劳累与不快。”点点头,回想当年也是历历在目,难以忘怀。
普安笑道:“张邦昌当年也一同前往。我记得一道菜,是火腿,味道好极了。”
宗泽道:“那是腌制的猪肉,从家乡带来的,当年在磁州,本官没什么好东西犒赏三军。只有火腿,与众人分享。”说话间破涕一笑,捋了捋胡须。
余下神情恍惚,喃喃道:“张邦昌,他当年到了金营吓得屁滚尿流。”瞅了一眼宗泽,叹了口气。
武连动了动嘴唇,不由感慨万千:“这张邦昌实乃可悲可叹,可恨可气之人。女真人居然让他做皇帝,实乃可笑。”
宗泽马上脸色煞白,骂道:“提这贼人做什么,张邦昌实乃祸国殃民,人神共愤。”
宋高宗心知肚明,张邦昌之死也是自己为了掩人耳目,说张邦昌调戏父皇的后宫,实乃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想到这里就仰天长叹开来:“张邦昌做皇帝,做的也是如坐针毡。好在他还政了,朕也不予追究,只是他太也轻薄,居然敢欺负父皇后宫妃子,是可忍孰不可忍。如此大逆不道的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才可大快人心。好了不提也罢,他死有余辜,天意难违。多亏宗泽大人当年的照顾与子午四兄弟的协助,如若不然,焉有朕的今日。张邦昌虽说还政了,可他毕竟罪责难逃,朕不株连他九族已是网开一面,但愿世人可知朕的苦心。”
宗泽道:“陛下不必如此,老臣当年相助实乃本分。女真人胆大包天,侵我大好河山,是可忍孰不可忍。千千万万中原人都恨不得,把女真人斩尽杀绝。”
李纲道:“东京保卫战后,在潭州就听到这样的童谣,听说来自东京。这东京城的童谣多如牛毛,没想到当年就传开了。这童谣本官记忆犹新,吟诵出来也无妨。”李纲马上吟诵开来:正道是:
城门闭,言路开;城门开,言路闭!
宋高宗对钦宗冷嘲热讽起来:“太子做皇帝,除了唯唯诺诺,想必这墙头草,随风倒的毛病也是无出其右。”随即冷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