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文豪却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走到陈诚身边,微微颔首,神情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恭敬,然后才转向面如土色的钱怀庆,俨然一副与陈诚共同进退的姿态。
这一站位,已经说明了一切。
钱怀庆见状,心中最后一丝侥幸也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无边的愤怒与惊恐,他指着唐文豪,色厉内荏地嘶吼。
“唐文豪!你……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和这陈诚同流合污,带着公安处的人跑到我钱家来撒野?!你就不怕我上报县里,上报市里,告你个滥用职权,公报私仇吗?!”
这唐文豪疯了不成?
为了一个毛头小子,竟敢公然与他钱家为敌,难道他不知道钱家的能量吗?!
“嗤——”
唐文豪发出一声不屑的冷笑,眼神中充满了对钱怀庆的鄙夷与怜悯。
“钱怀庆,死到临头了还不自知,真是愚不可及!还想告我?先想想你自己能不能走出这个门吧!”
“老狐狸,今天就是你的末日!你的那些所谓能量,在真正的铁证面前,不堪一击!”
他猛地一挥手,声音冰冷刺骨:“来人!把钱家所有涉案人员,统统给我看住了!但有反抗,全都铐住!”
“是!”
他身后那些荷枪实弹的公安和保卫队员们闻声而动,“哗啦”一声,迅速散开。
黑洞洞的枪口和寒光闪闪的警棍,瞬间将钱怀庆、钱泽明以及那些先前还气焰嚣张的厂保卫科人员反包围起来。
刚才还耀武扬威的钱家保卫科,此刻在公安和保卫队的面前,如同待宰的羔羊,一个个面如土色,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唐文豪!你他娘的是不是疯了?!”
钱怀庆气得浑身发抖,面目狰狞地咆哮。
“为了区区一个陈诚,你竟敢动用公安的力量来对付我钱家?!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还有没有组织纪律!”
他想不通,唐文豪为何会为了陈诚,做到这种地步,这完全不合常理。
“我当然没疯,我清醒得很。”
唐文豪冷冷地注视着他,从上衣口袋里缓缓掏出一张盖着鲜红印章的纸条,抖手展开,高声宣告。
“钱怀庆,看清楚了,这是省委会特批的调查令!我,唐文豪,今日是奉命协同公安机关,彻查你钱家在清溪县的一切不法行为!包括但不限于贪污腐败、欺行霸市、强迫交易。”
他顿了顿,目光如刀子般刮过钱泽明。
“什么?!省……省委会的调查令?!”
此言一出,不啻于晴天霹雳。
钱怀庆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僵住了,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只剩下死人般的苍白。
省委会……怎么可能?!
怎么会惊动省里,他钱家在省里也是有关系的啊,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他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语:“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随即,他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猛地抬起头,眼神疯狂地盯着唐文豪。
“唐文豪!你少拿张破纸来唬我!就算……就算有调查令,你们凭什么查我?证据呢?你们有什么证据证明我钱家不法?!”
唐文豪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讥诮,他缓缓转头,看了一眼身旁神色平静的陈诚。
所有人的心,在这一刻都提到了嗓子眼,他们知道,真正的审判,即将开始。